這是他跟嫁衣的事情,不想也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他要憑著自己的力量,將嫁衣從沉睡的深淵中給拉出來。
慢慢的,將那個幾十斤重的棺板抬起來后,路遙終于見到了嫁衣的本體。
一個死去多年肉身卻依舊完好無損的“睡美人”,要比鬼鏡中展示的要美麗更多,里面的古風美人穿著一套路遙贈予的鳳冠霞披風,安靜的躺在其中。
完全符合鬼鏡給予的答案。
“你好,我是路遙,來晚了。”
路遙情不自禁的伸手過去,很紳士的將手搭在了對方白皙的手掌上,企圖用自己手掌的溫熱來覆蓋對方身上的涼意。
就像在東京的那一晚上,他差點崩潰時嫁衣握住他的手一樣。
“咕嚕。”
看著這個場面,老道止不住的咽口水。
他著實是沒想到,這路遙膽子居然大到了這種程度,跟一具尸體保持如此親密的互動。二者這個親密的握手動作像是被定格一般。
時間仿佛停止在了那一瞬間。
認真看去,路遙在握住那具女尸時,眼眸的珠子也凝固住了,細細看去,似乎蒙著一縷晶瑩。
在他們彼此接觸的一瞬間,路遙一下被拉進了夢境鬼域。
在里面重現了當日發生的所有景象。
慢慢閉上眼睛,路遙開始放松,沒有一絲戒備,也無需戒備,嫁衣若是想殺死他,很早就有機會了,不必等到現在。
重新睜眼的下一刻。
黑暗,侵蝕了大地。
……
在這座密不透風的鎮子里,這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三生鎮。
看起來要比現在更加破舊,這個地方貧窮落后得可怕。
在一眾人群中里,路遙見到了嫁衣,她依舊是這么美麗,哪怕在黑暗中也像一顆夜明珠惹人注意。
只是現在,她的處境并不算好。
頭發凌亂,渾身都是泥土跟血污。
不斷狂奔,
不斷喘息,
像一只受驚的野獸,在樹林中不斷奔波。
倒下、還有爬起來的機會,但是一旦停下腳步,迎接她的便是末日。
在這種黑得不見方向的山路中,一個不注意就會摔落到山底,尸骨無存。
但是她沒有選擇,只能不斷的跑,不但的跑,身后幾個村寨的人都在追捕著她,燃起數十火把與電筒,爭相朝著她追來。
身后,就是地獄。
他人,即是地獄。
這不是戰火紛飛的年代,外邊就是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城市,她卻像獵物一樣被同膚色同語言的人追捕著。
還有什么比這更諷刺的事情。
為了這次出逃,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努力的勸說他們。
講道理,辯是非。
跪著乞求他們讓自己離開,磕頭,像個乞丐一樣的放棄尊嚴,哭喊著、哀求著放她離開。
甚至可以答應他們任何其他要求。
可不會有人聽她說什么,唯獨逼著她嫁給買人者做媳婦。
女孩發瘋似的哭鬧,把臉蛋劃得全是血條,像瘋子一樣把腦袋往墻上撞,撞得鮮血淋漓,直到被人用布條給捆在了身上。
無論鎮上的人如何勸說,都閉口不言,吊著一口氣,想著法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