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下的住民們議論紛紛,起因是那站在城墻上那根旗桿頂上的奇怪黑衣人,在那里一站就是三天。
他像是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有人爬上城墻看清他的臉,恐怕真要以為是人在旗桿上加的雕塑。
而這一身黑袍的人,自然就是達羅·拉斯金了。
從西里爾說帕蘭尼亞會來蒼翼法師團那天,他就趕到了耶夫溫德。
他閉目站在旗桿頂上,冷面朝前,內心卻不如表情那樣平靜。
“殿下,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選擇讓他舉起一面旗幟?”
西利基軍的動向再怎么隱蔽,也瞞不過他這個監察使。能夠成為監察使的當然不可能只有武力達標,他從蛛絲馬跡的地方就能推斷出西里爾的打算。
想要讓這個年輕人成為新的阿瑪西爾公爵?就不怕養虎為患么?
不,養虎為患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他有資格成為那頭虎么?
殿下總是有很多的主意和打算,在她還小的時候,往往喜歡和陛下分享,每當得到陛下的認可時,殿下就會非常地喜悅。
但隨著歲數的增長,陛下不再認可那些隨著殿下年齡增長而愈發成熟與尖銳的觀點,父女之間在政治上的矛盾可見一斑。
至于評判二者究竟誰對誰錯,達羅認為自己區區一個監察使,還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資格。
而如今陛下遠征北疆,對索爾科南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各方的意見彼此摩擦,本就靠“國王”的名頭來鎮壓著,國王一走,他們就像是一窩窩開始生崽的蟑螂,會瘋狂地趁機發展著自己的小心思——
至少達羅離開索爾科南之前,就知道索爾科南已經有至少三起潛在的混亂事件,沒有被源初教堂察覺。
但對阿納斯塔西婭殿下而言,陛下的遠征,卻是一件好事。
他靜靜地佇立著,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與他無關。
直到耳中響起一聲屬于翅膀的震顫之聲。
明亮的鷹啼聲響徹穹宇,耶夫溫德邊界的上空,灰翼的獅鷲們揮動著強而有力的雙翼,快速地壓近著。
獅鷲上的法師們穩穩端坐著,彼此之間笑聲不斷,似乎在執行的不是一次襲擊任務,而是來郊游一般——
旗桿頂上,達羅·拉斯金緩緩睜開了眼。
緊接著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動了,他動了!”下方的人們驚聲叫道,卻見黑袍人手中長劍豎起于身前,緊接著藍光一閃。
下一刻,耶夫溫德的城外,多了一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