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房日族封仙之后,一晃又過了兩萬年。
這逸君和逸后前前后后已是生得六十五子,如此繁衍,難怪天帝都忌憚。
六十五子個個生得神清俊朗,一表人才,卻都不及第三十三子誘人,第三十三子名喚房皓,兩萬歲飛升上仙,可謂仙根了得,于是便取其名中皓字,得封皓逸上仙。
逸后又懷了第六十六胎。
逸君甚喜,言:若這第六十六胎為女娃,便不再生。
然,就在這一年,天地之間生出一怪。
何為怪?三界中神、魔、妖、人、鬼共存。
魔與神原本同根同源,神一統三界之后,雖有過幾次神魔大戰,但打來打去,也沒甚意思,僅剩不多的幾位魔神皆已歸隱,難覓蹤跡。
人、妖、鬼皆為生靈或死靈。
而這怪,則為器物化形,數十萬年來只聽說過器物化靈,尚且少之又少,就連青木帝君也少有耳聞,更別提這器物化形,這可真真是頭一遭遇到,于是青木帝君將其稱之為“怪”。
此怪生得通體白玉一般通透,無血無肉無發,無器臟無呼吸無性別,更無五感六識六覺,卻偏偏生出了人形。
最可怕的是,此怪舉手投足,皆是上乘靈力涌動,全無邪氣,具有毀天滅地之力,且大多神兵利器皆不能傷其分毫,即便傷了,碎掉的部分也會瞬間聚攏復原。
不知為何,此怪一出,于東海上空,再次引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神鬼大戰。
川東鬼君月流夜得此玉石怪物相助,信心大振,揚言要捉了青木帝君回鬼國玩耍幾日。
天帝派七殿下碧萻(an)助青木帝君一臂之力,石怪當關,天兵天將望而卻步,皆不敢上前。
回想三萬年前的大戰,房日族受益匪淺,逸君感懷于心。
此一戰,逸君主動請纓,攜已懷胎八月的逸后及六十五子前往支援青木帝君。
房日族逸仙六十五美男子與天兵合力,大戰萬千鬼兵,后傳為佳話,涂山房日族聲名大振。
那日,那石怪竟穿得一身素雪白裳蔽體,原本光禿的頭額竟生出白玉流線及腰,雖生硬了些,卻也如發絲飛舞。
回眸一瞬,竟像極了婀娜女子,驚若天人,美不勝收。
此景盛傳好幾個版本后,最后成為廣為人知的“靈舞煙玉”,至今仍是三界傳聞中的一大奇景。
青木手持一根拾荒棒,與碧萻合力對抗石怪,卻也是十分艱難。
最終破碎之音還是肝腸寸斷。
趁石怪不備,青木帝君手中一根拾荒棒,搖身一變一把拾荒劍,一劍刺進了石怪的心臟位置,劍進三寸。
石怪本無心無覺,卻不知為何頓感心痛難忍,眼角溫熱,似有物流出。
石怪拂下眼角之物,一滴石淚滾落手心。
青木帝君見石怪破碎之處并不復原,想這拾荒正好克他,乘勝追擊,雙手蓄力推劍,意欲將其一舉震碎。
豈料石怪通身發力,聽得“哐當”一聲,拾荒劍生生被折斷,劍尖三寸正好留在石怪心臟之處,三寸劍尖和怪身融為一體,血紅的劍嵌在通體透白的身體里,像極了一顆紅心。
石怪信手一推,掌心正中青木帝君胸前,手中石淚穿膛而入,青木帝君被擊退數丈,踉蹌幾步,站立不穩,手捂胸口,劇痛難忍,但他還是咬牙忍住,不動聲色,可鮮血還是從嘴角滲出。
見青木受傷吐血,石怪玉手微抖,神色黯然,想要上前,卻又怯步,怔怔許久。
“青木。”
碧萻見狀不妙,疾呼。
“無妨。”
青木帝君忍住裂心之痛。
他確定了一件事,拾荒所傷之處,石怪無法復生,這便讓他有了幾分必勝的把握。
抱此信念,青木強支起身,嘴抿殘血,紅染青衣,手執殘劍,靈氣匯聚,仙氣縈繞,因拾荒劍血紅,靈氣亦是血霧之色,殘劍血跡相映,卻是另一番“盛顏浴血”的絕美景象。
拾荒雖然殘了,威力少了一些,但不影響發揮。
卻不曾想,那石怪并未與碧萻周旋,幻若一縷白煙,步步縮地瞬移,穿行于兩兵刀光劍影之間,不知不覺來到逸后跟前。
逸后正與逸君聯手對戰月流夜,突見此怪現身跟前,嚇得急忙倒退了三步,逸君趕緊扶住逸后,兩人卻是呆立著不敢妄動。
青木帝君心想不妙,莫不是那石怪要對逸后腹中胎兒動手?
青木遂將拾荒劍拋出,法力一驅,拾荒劍再次變成了拾荒棒,棒頭雖有殘缺,但凌冽之勢不減。
棒先行,人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