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省院,自然是要告誡弟子們“靜坐常思己過,每日三省吾身”的意思了。
天星三人行至鄞風居住的偏房門前,恰逢鄞風整裝出門,穿的還是那身粗麻裋褐。
“天星剛來,哥哥就要出門?”
天星迎面而道。
“星弟,你來得正好,清衍師兄今日親授符法,你正好與我一同前往。”
鄞風突然見到天星,也有幾分驚喜。
“清沐師弟,不急不急,我看你這裝束略有不妥,掌門特命我二人來,為你和星爺送來這岱仙門的云白道袍,你倆且先換上,再去校場聽課不遲。”
光香趕緊上前說明來由。
那光香和昭甜憨是憨了些,可偶爾說起話來,卻是彬彬有禮,清新可人,這和他倆那涉世未深,清秀稚嫩的長相倒有幾分相符。
“二位是?”
鄞風見兩位眼生,有些遲疑的問到。
“哦,我是申虛道人座下,末位弟子光香,他是緣真子座下,末位弟子昭甜。”
光香爽朗答道,每次都會謙虛的提及末位二字。
“原來是二位師兄。”
鄞風亦是謙遜有禮,論資排輩,認為自當稱他二人一聲師兄。
“嘿嘿嘿。”
這聲師兄反而把光香叫得有幾分羞愧了。
而言談間,昭甜已經將盛衣服的木盤遞至鄞風手里,鄞風看著木盤中的衣袍,眉間有一瞬的猶豫。
“哥哥,我們這就進去換上衣服吧。”
天星將傘棍擱至臂下,一手接過光香手中的木盤,另一只手則不由分說地拉起鄞風的手腕,跨進屋去便關上了房門。
進入房中,鄞風沒有多言,順手取下背后腰帶上別著的銀轱轆墨斗,將其放在案幾上。
又見鄞風從右手袖口里取出一根方方正正的扁平木條放在案幾之上,之后便去到屏風后面準備換衣服。
再看天星,在鄞風的房間環顧了一圈,鄞風的屋內有一股子特別的圣檀香氣,天星覺著甚是好聞。
然而屋內的陳設卻是簡單得很,不過臥榻、案幾、木柜、屏風、衣架和兩張木椅,只需掃一眼,便一覽無余。
天星最后還是將目光落在案幾上那根木條之上,她知道那是鄞風之前御器飛行所用的物器,只是沒想到,竟是這么一根看上去一折就會斷掉的細扁木條。
天星頓時生出了幾分好奇,放下手中木盤,拿起扁木條仔細瞧上一番。
仔細一看,那卻不是一根普通的木條。
那應該是一把尺子,木尺中間依次標注著一些星辰的名字,左右寫著代表福禍吉兇的文字,天星看著那些內容,像是與五行八卦、紫白九星這類道法和天象有關系。
天星伸手輕撫了一把那些凹凸文字,卻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息。
“煞氣?怎么會?”
天星雖疑惑,卻并不十分在意。
畢竟,天星自己就是戾煞之氣的化身,堪稱三界之內無人能出其右。
甚至,以天星目前三千年的道行,卻也無法自由控制身體里那股戾煞之氣,必須依靠外力施加的封印才能抑制。
因此,天星又怎會在意鄞風身上帶有煞氣的物件呢?她不是什么正道仙家,所以她并不在意。
而這時,鄞風已經脫掉了身上的粗麻裋褐,將衣服暫時搭在屏風上面,屏風后的人影若隱若現。
天星被屏風后的身影吸引,立即來了興趣,頓時忘了那尺子的異樣。
因為,在來的路上,天星就一直在想:哥哥長相清絕,他若換上這白衣仙袍,會是怎樣的仙骨風姿?
天星正是出于這份好奇,才迫不及待拉著鄞風進屋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