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栽秧這時也安撫好了楊謹言,他退后一步,比劃起來了手勢:“我要造一個新的天威翼,讓我們真正無憂無慮地在天上飛。”
對于造機器搞科研陳長興還是有些理解不能,撇了撇嘴,好在沒反對,這就不錯了。
陳栽秧最后那一下手勢不僅陳長興猜出來了,楊露禪也看出來了,太明顯。
他高興地又拍大腿了:“大哥,俺來時就覺得陳家溝的山路太難走,這樣,咱們在陳家溝修一個機場,讓世界上第一臺飛機從咱們這沖上云霄。”
“飛機,好名字,以后天威翼就叫飛機,會飛的機器,它能證明咱中國人造機器不比洋人差。”
陳玉娘有發言權,她反駁了陳栽秧和楊露禪的說法:“其實到現在中國人造機器的本事也沒比洋人差,火炮、機關槍其實都比洋人早。”
楊露禪不知道這回事,陳栽秧卻知道:“小妹,你說的是威遠將軍炮和連珠銃?”
陳玉娘點頭:“紀昀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里就記載了這兩種武器,可惜,威遠將軍炮和二十八連珠銃被藏于深庫吃灰,它們的設計者戴梓也不受重用。”
說到這個陳栽秧就來了精神:“我知道戴梓……”
他說著還看了一眼陳長興,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爹小時候逼我讀圣賢書,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東西,整天仁義禮智信,滿口道德,可我知道,最缺德的就是這些儒生。”
他這么一說,陳長興就不自在了,咳了咳嗓子:“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跟你們摻和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說完他就背著手走了,就連陳玉娘想拉住他都被他閃過了,沒辦法,這算是陳長興的污點。
可那會他哪知道這么多彎彎繞,“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大家不是都這么說嘛。
陳栽秧是他家老大,當時陳長興也還年輕,跟方子敬他爹別苗頭,他當然希望兒子讀書有出息光耀門楣,不然被人鄙視武夫多沒面子。
還是后來隨著年紀變大見著世面多了,陳長興才知道世道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也不能全怪陳長興,大家都在漆黑的屋子里,沒有一絲光亮,讓屋里的人自主地體悟光明比黑暗好,可能性極低。
但不管怎么說陳長興走了他們還是覺得自在了很多。
陳栽秧更來了精神:“后來我實在沒辦法,就找些雜書來解悶,紀昀是大家,還是朝廷禮部尚書,管著科舉呢,西席先生也不敢反對,我就是看了《閱微草堂筆記》才想到要造機器的。”
戴梓,康熙時期的官員,卻是少有的科學家,他從小便對制造東西非常的有興趣,大名鼎鼎的“威遠將軍炮”就是出自他手,還發明了機關槍的雛形。
威遠將軍炮用的是子母彈,射程也達到了創紀錄的兩公里還多,遠超當時西方的水準。
可康熙卻將他丟到了欽天監閑置,可戴梓也閑不住,又開始研究天文、數學等學問,也因此得罪了湯若望。
出頭的椽子先爛,湯若望等西洋教士將戴梓給舉報了,名目是私通東洋,那時候的日本能給戴梓什么好處?這就是個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