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軍官說不出話來,想瞪楊露禪又不敢,只能踹幾腳地出氣。
楊遇春看出來了,楊露禪也不像他嘴里那樣沒見識,他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觀你志向不小,但恕吾等無法投效,一旦降了,吾等家人必為連坐。”
楊露禪苦著臉:“世叔,俺真沒想搶皇帝老兒的位子坐,俺們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源頭就是有人看上了俺們的家園,要送給別人謀利,俺們不服,就想守住自個兒的家,結果一隊洋人來了,接著一營一哨清軍來了,再下來就是世叔的大軍來了。”
他說著兩手一攤:“你們說,俺們能怎么辦?引頸就戮?俺看你們也沒這樣啊!可不想死就只能反了,俺又不想當皇帝,你們說能怎么辦?放了你們,下一次怕就是你們領著十萬大軍來了吧?”
楊露禪四下找了找,找到了方子敬那堆爛肉,指著他跟楊遇春抱怨:“世叔你看,這家伙就來了三趟,俗話說事不過三,老是掂記著俺們,俺這次只好將他留下來不讓走了。”
這么一說,那些清軍將領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紛紛叫嚷:“放了吾等,吾等立誓再不踏足陳家溝半步。”
楊露禪露出大白牙:“你們瞧著俺幾歲,俺像個傻子嗎?你們一回去,那個狗皇帝又天命難違了,你再領兵殺來,俺不就是憨包了嗎?”
“勿要戲弄吾等,給個章程吧!”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但楊遇春也不想被調侃,直接挑明了。
楊露禪呲著牙花,很為難,他也不想招納降將,清軍將領是個什么貨色他清楚得很,但是戰后殺俘他也不愿。
他也把想法說了:“俺們打贏了,就算你們不降,也是戰俘,殺俘不義不祥,但俺也不想招降,俺也不信你們會實心塌地跟俺干,放了你們又顯得俺是個傻冒,難啊,太難了!”
看著楊露禪像大便不暢的樣,就連著陳家溝和八卦教的眾人都在旁邊偷笑。
楊露禪也不裝了,他攤牌了,扯起嗓子大喊:“爹,廢人武功的招有嗎?”
陳長興還在細品他的包子呢,被紗布包著有點余溫,酥松軟糯的包子皮,里面的炒餡料噴香,被楊露禪吼這么一嗓子差點噎著。
他走了過來,倒沒有說挑斷手筋腳筋那一招,而是出奇給出了方案:“你有辦法封住他們的勁力嗎?如果有的話,可以破壞掉他們的經脈,以后他們就是個普通人,再也沒有辦法領兵陣戰。”
楊露禪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套陳長興的壓箱底絕活呢。
他的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下,又扯嗓子了:“玉娘,十香軟筋散還有嗎?”
陳玉娘就知道楊露禪會出鬼主意,給他扔過來一包小蘇打,還撂下一句話:“就這包了,早上蒸包子都用得差不多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調笑而已,可這話在陳長興聽來覺得嗓子眼干癢,他向陳玉娘揚了揚手里的半個包子:“這個里面也有?”
陳玉娘還照樣點頭了,陳長興——卒ing。
楊露禪讓人打來了一罐水,就將手里的那包白色粉末倒了進去,攪吧攪吧就成了。
然后他把罐子往清軍將領面前一放:“好了,來,排好隊,一人喝一口,別灑了別浪費啊!”
那些清軍將領眼都瞪大臉也鐵青,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連自己人都毒的,還像沒事一樣。
陳長興哪叫沒事,他已經不動聲色運氣查探經脈好幾回了,也沒發現有什么問題,也不是沒問題,他覺得他的氣勁運轉緩慢了些,心里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