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枚整天陪著洪文定,也沒辦法開工,洪熙官還得五枚那份活給攬了,他得把詠春會的資金來源包圓。
從兩張嘴變成了百多張嘴,洪熙官再一次體會到了窮文富武是什么滋味。
雖然詠春會的成員不用像洪文定一樣泡一次藥水就得花幾十兩銀子買名貴藥材,可人數多了加起來的消耗也挺驚人的,洪熙官只得疲于奔命。
別人當飛賊吃香喝辣,洪熙官這個飛賊卻累成狗樣,都想把舌頭伸出來喘氣。
銀錢是流水一樣往外淌,又過了旬日,洪熙官就真的頂不住了,都頂著個黑眼圈了,虛的。
只能找五枚商量,還是擺事實講道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有正常的進項,這兩天巡查的清兵增多了,遺落的死角也變少了,應該是我們光顧的富戶過多,引起了清軍的警覺。”
五枚也同意他的觀點,她其實也累得夠嗆,晚上得哄便宜兒子睡覺,白天除了洪文定之外還有那些詠春會的姑娘們,也是連軸轉。
洪熙官算是戳中了五枚的內心,她聞言心有戚戚:“泉州城雖大,我們下手太頻繁的話還是會引人注目的,而且大量地購買藥材也很惹眼,是要想想辦法了。”
就算泉州城里的豪門富戶多,也經不起飛賊見天光顧,洪熙官還凈挑清廷的官員以及投靠滿清的富戶下手,人家當然會炸刺。
看來想通過劫富濟貧拉起一支隊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講到生財有道五枚就沒有什么好辦法了,嚴晶心一貫的套路就是下手奪,自力更生那一套是魏溯難該考慮的事情。
五枚也一推干凈:“現在也不像在杭州那般能見光地發展,而且也沒有什么好地方好項目。”
洪熙官卻早有計較:“項目和地方都是現成的,我們去高溪廟,那里背山面海,是以后天地會的總舵所在,我們想要組建一支軍隊的話藥材的消耗量是驚人的,不可能購買現成的也買不到那么多,靠山吃山,找一個出產藥材的地方自己采摘問題就解決了。”
五枚還真有公主范:“這倒是老成熟謀,但光靠藥材不夠,還得有口糧和足夠的銀錢進項,不然拉不起一支抗清的大軍。”
見五枚被說動了,洪熙官趕緊趁熱打鐵:“可以建立根據地開荒搞耕戰,既然幾十年后天地會把總舵放在那里,說明那里的自然條件一定良好,同時那里一直有青花窯口,土質沒問題,可以建一個窯口將骨瓷再弄出來。”
五枚細一思量也挺高興,可又有些為難:“骨瓷往哪賣?”
洪熙官胸有成竹:“陳近南,他手下有鄭成功的船隊,用骨瓷去打開海貿的壁壘總比用茶葉絲綢好,可以大量復制而且沒有競爭對手,關鍵是成本低,就算是丟了砸了也不心疼,堆也能堆死西洋的海商。”
五枚的心情有些沉重,搖頭道:“鄭家抗清的態度并不堅決,鄭成功一死,鄭家兩脈就在爭權奪利,根本就不賣前明的賬,以后鄭克爽還會投靠康熙,絕對是有奶就是娘的主。”
洪熙官好像等著五枚的話呢,他豎起一根手指:“正因為這樣才要跟陳近南合作,人都是趨利的,哪怕陳近南自己是個道德完人,但他的手下還是會顧慮權衡,反清不就想脫離滿清的壓迫過上好日子嗎?難不成是為了吃糠咽菜?”
五枚眼現厲色:“你想算計陳近南?”
洪熙官理直氣壯:“怎么能說算計呢,這是一場人心的拔河,只要陳近南跟我們合作,就可以拉攏他的手下,到時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會跟誰干,與其到時便宜了康熙,還不如便宜我們。”
權衡再三,五枚點頭了:“倒是可行的路子,有骨瓷的話海貿就會被我們抓在手里,此事宜早不宜遲,寺里應該有渠道通知陳近南,我們該回寺一趟。”
洪熙官的手指卻沒放下,反而又多加了一根:“我們還要為少林寺準備一個退路,我想就照著原來的軌跡設在高溪廟,反正紅花亭結義也遲早上演,幾十年后清廷都發現不了高溪廟,不如我們就直接把它做大。”
五枚頷首:“泉州這里確實太惹眼了,清廷布有重兵,活動不方便,確實應該做好南少林轉移的準備。”
洪熙官卻出乎意料地別出心裁:“不是明面上的轉移,是暗中再建一個少林,以提防清軍對南少林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