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枚的語氣更冷了:“你也可以將九姐收作弟子啊,反正她當了尼姑也沒辦法嫁人,離開中原這個是非之地有人照顧也總好過漂泊無定朝不保夕,可你愣了三十年都沒有回來找過她。”
袁承志被朱紅枚堵得難于啟齒,終于還是憋出了聲:“青青不許……”
“所以說男人就是賤,給不出承諾還要招惹別人,腳踏幾條船又不負責任,胡亂空頭許諾,完全不管顧女子的死活。”
洪熙官可不想讓朱紅枚繼續搗亂,忙過去攬著朱紅枚往外架。
可朱紅枚硬是高聲快嘴說完了:“不回來找她也就罷了,明明你還跟金蛇營的人有聯絡,送封信很難么,九難神尼在中原大名鼎鼎,我就不信你找不著,空耗別人幾十年青春,渣男……”
袁承志倒是能猜想出渣男是個什么意思,他好像受了雷劈,全身一震,嘴里也發苦,朱家的這個小辣椒罵的還真沒罵錯,他只能不斷地嘆氣。
沒一會帳外又傳來一陣罵聲:“說你呢,當什么老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同情渣男就是蛇鼠一窩……洪熙官你再蒙我嘴試試,我跟你沒完……”
然后洪熙官的“哎喲”呼痛聲傳來,就沒了后續。
又過了數十息,洪熙官回來了,他左臉上有了一塊紅痕,也許可能大概是朱紅枚幫他“按摩”了一下臉上的蘋果肌吧。
洪熙官和袁承志一老一少兩老爺們對視苦笑,洪熙官還抱拳行了個禮,沒辦法,剛才朱紅枚罵的太令人難堪下不來臺面。
可袁承志卻沒有計較,也沒有一走了之,一是洪熙官比較對他的味,再則遇上了阿九的妹妹和妹夫,袁承志想著就將對阿九的虧欠還在他們身上吧。
這就落在了洪熙官的算計里,他哪怕受了朱紅枚一巴掌也要交好袁承志,就是圖的這個。
攀云乘龍、神行九變,還在千變萬劫的暗器手法以及鐵劍門的獨門劍術它們不香么?
混元功雖然看似不怎么樣,但不管怎么說都是華山派的絕頂內功,還有華山派的劍法和金蛇郎君的那些個絕技,每一樣都令洪熙官流口水。
誠然袁承志的武功已經不如洪熙官,但不說明袁承志身上的絕學不好,說不定是他修煉不得法呢。
魏溯難一直就在武學一道上差著嚴晶心不老少,以前是他錯失了打基礎的機會,現在遇上了袁承志,不把這樣的大前輩哄好了,他就是個棒槌。
而袁承志呢,久居呂宋,其實也沒有什么人能跟他交流交友交心,他家里那頭河東獅脾氣不小嗓門也大,哪有洪熙官這樣的小友來得有趣。
閑暇時下盤棋,再縱論一下天下大勢,復盤一下興衰得失,手底下過兩招,互有進益。
益處當然是洪熙官得到的多,但袁承志也解了悶,相得益彰。
兩人就這么成了忘年交,亦師亦友,整天一起混日子。
袁承志也住不遠,基本上早上出門晚上回去,一點都不耽誤事。
而且他受了夏青青的太多白眼,也不在乎朱紅枚這點小挖苦,唾面自甘就行。
嗆多了,朱紅枚也懶得跟袁承志算老賬了,每得手一點新功夫,洪熙官也跟她分肥來著。
久而久之,她也將袁承志視為嚴勵那樣的有賊心沒賊膽的無膽耙耳朵,沒有什么威脅。
甚至就連偶爾過來串門的何鐵手,朱紅枚也能做到臉上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