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羅漢出手了,他發出來的鐵釬暗器將九難逼得身形翻飛如魅,不斷地向后退。
人數上的不對等還是吃虧,砸倒了幾十人并不能阻攔清軍片刻,趁著八臂羅漢的暗器之勢,清軍分開兩邊沖上石坪,開始與歸辛樹夫婦和武僧們接戰。
暗器太密集了,九難也沒有辦法分身他顧,清軍重新又占據了上風。
剛才石階上比較狹窄,只能容納數人對戰,上了石坪就鋪開了,情勢更見危急。
九難的劍刺讓洪熙官明白喇嘛們的鐵掌修煉不到家,他也打算依此而為,不過首先得跟喇嘛們脫離接觸。
洪熙官運起大手印的掌勁,開始震動雙手,跟喇嘛連在一起的肉掌就像是一條經歷著地震的橋,震動過于劇烈,啪的一下忽然從接頭處斷裂。
可是最后一下沖擊過來的力道實在太大,洪熙官也被拋起向后疾飛,像一個鐵砣一樣砸向石坪上一人高的香爐。
洪熙官沒有硬撐著止住身形,而是在即將撞擊是雙掌振臂一拍,鴻漸于陸使出,兩團渾厚的氣勁被他拍向地面,而他自己則趁著這股氣勁一下子翻飛起來,將將避過了香爐。
只聽洪熙官在半空中大吼一聲:“槍來!”
他的那柄鋼槍從身后的大殿射出,如一根長長的弩箭,鑿向倒地還未來得及站起的喇嘛。
鋼槍的后尾還掛了一個人,是苗顯在推著槍突刺。
與之對應的,那輛鐵甲車也被清兵推動,與鋼槍對著沖過來,就看是鐵甲硬還是鋼槍利了。
就在鋼槍即將與鐵甲車撞上時,鐵甲車的頂板忽然乓的一下子打開了,從中站起一個全身穿著鐵甲的人。
那人與鋼槍撞到了一起,在他胸口處激起了一叢火花,旋轉著向外飛濺。
一陣嘎嘎嘎的刺耳響聲揚起,是鋼槍的槍心像鉆頭一樣沖擊鐵甲人的護心鏡。
然后砰的一聲護心鏡裂開,分成數片飛出,呲呲地刺入石板地面或者被彈開,噼啪響個不停。
又一陣過后,被壓下的吱吱聲凸顯出來,減慢了轉速的鋼槍沒能刺破鐵甲人,倒是槍尖與他身上的繭磨出了難聽的聲音。
還帶出一陣焦臭的煙霧,聞之令人作嘔。
“閃開,煙霧有毒!”
鐵甲車中冒出來渾身沾滿褐色糊狀物的人是馬寧兒,他浸泡的粘液是毒液,揮發出來可是能要人命的。
當場就有幾個武僧聞了毒煙撲倒在地,被同伴拖著向后退閃。
發出提醒的是洪熙官,他一面大吼,一面向著鋼槍沖過來。
苗顯往旁邊一讓,洪熙官一腳前蹬踏在鋼槍柄上。
篤的一聲,鋼槍頂著馬寧兒向后飛出,鋼槍也被反震彈起向后拋飛。
這一下依然沒能破開馬寧兒的繭甲,只是將他震飛,連著推車的清兵也被盡數撞倒。
洪熙官也借著反彈倒翻卸力,在半空中手一抓抄到鋼槍,落了下來旋身三下才緩住。
那邊馬寧兒撞人受阻,正好踩在滑退的鐵甲車頂穩住了身形,鐵甲車的車輪也因此與石板磨出一陣青煙,可見馬寧兒一腳踏下是多么大的力道。
洪熙官平持著鋼槍與站定的馬寧兒遙遙對峙,雙方都沒有后續行動。
馬寧兒半瞇著眼緊鎖著洪熙官,洪熙官則是在考慮要不要激活馬寧兒的催眠。
這個鷹視狼顧的樣子讓洪熙官心里都有些打鼓,別不是馬寧兒已經覺醒了吧?
此時山下忽然傳來一陣長長的嘯聲,是陳近南他們得手了。
山下的情形又跟山上不一樣,那里除了馮錫范就沒有高手,唯一要顧慮的是耿精忠的手下能否順利地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