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腦殼子不再炸裂一般轟轟作響時,八臂羅漢緩過了勁便親自去檢查了大殿的廢墟。
至善、洪熙官、九難、歸辛樹夫婦等人都在,只是已經不再完整,面目模糊不堪,就是一個焦黑的血葫蘆。
這個結果讓八臂羅漢心下一陣抽痛,這一趟出來任務沒搞完啊,損兵折將,藏寶圖也沒到手,康熙麾下的武林高手卻死了一地,怎么交差喲。
大殿已經夷平,佛像全碎散了,石徹的佛臺也塌了,崩開了一個豁口,朝天冷笑。
可就是這個豁口讓八臂羅漢看到了希望,他向法王招了招手:“大師,你來看。”
法王慢慢地蹭步過來,他也頭暈耳鳴,在這樣的大爆炸中活下來都是幸事,輕微的腦震蕩是應有之義。
等法王艱難地挪到位,八臂羅漢抬手指著豁口道:“這是密道。”
法王眼皮直跳,好像日頭都變暗了,他顫聲道:“難道讓洪熙官跑了?”
八臂羅漢又指向不遠處的一具焦尸:“他在那里,來不及進密道,應該是被馬寧兒拖住了。”
法王將眼睛瞇成一條縫,這樣才感覺不發黑:“如何確定?”
八臂羅漢努了努嘴:“鋼槍還在這呢,馬寧兒直到最后一刻才破窗而出,當時兩人還在交手。”
焦尸旁邊擺著的那把炸彎了的鋼槍正是洪熙官隨身攜帶的專用武器。
法王還是不明:“那你高興個什么勁?洪熙官是死了,可也拉了一堆我們的人墊背。”
他還瞄了一眼石坪上的九具喇嘛尸體,一陣揪心的痛,教中高手本就不多,一下子死九個,虧大了。
八臂羅漢沒有解釋,而是招手喚來幾個盾兵,他們手持鋼盾,受到的沖擊最小。
“你們幾個從這里下去探路,小心些。”
等幾個盾兵鉆進了密道,八臂羅漢才看向法王:“大師,還記得嗎?我們在山下與武僧交手時洪熙官是鑿穿了我們的戰陣。”
法王幽然點頭:“此人是勁敵,太過棘手,幸好死了。”
他說話的語調帶著顫,應該是心有余悸。
八臂羅漢猛地搖頭,然后頭又暈痛了,忙停了下來,含糊吐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是從密道上來的……”
法王又瞇眼了,他還有些不清醒,還好八臂羅漢又緩了過來:“洪熙官能上來,自然就有人能下去,看尸體的數量好像少了幾十個人。”
這下子就點醒法王了,他猛地張開眼,卻又“啊”地大叫一聲,抱頭抖顫。
腦震蕩怕光,瞪大眼被刺激了視覺神經,有排頭疼咯。
即便是疼痛難忍法王還是慶幸:“少了……幾十個人……他們……一定……帶著藏寶圖……”
八臂羅漢連點頭都不敢了,握緊拳頭:“丟了藏寶圖,這一戰只能算是慘勝,找回藏寶圖,不論死多少人都算是全功。”
法王連抱頭都顧不上了,瞪大了腥紅的眼,要與八臂羅漢確認眼神。
這時一個盾兵跑了過來,腳步有些歪扭,走著之字,到了面前干脆就跪了,站不穩,還不如行個大禮呢。
“法王、大人,馬寧兒沒死。”
法王一個踉蹌,還好八臂羅漢扶住了他,兩人互相攙扶著一步步蹭下石階,到了半山腰。
馬寧兒果然還活著,嘴巴在輕微地一張一翕,喉節也在緩緩鼓動。
法王的眼都快鼓爆出來了,紅紅的像個小燈籠,四下里照來照去。
等他發現馬寧兒的鐵甲車還完好無損只是砸壞了輪子時,法王一把抓住八臂羅漢的手臂,壓低了聲音:“我有藥方,這具毒人不能還給鰲拜。”
八臂羅漢也瞇起了眼,暗忖了一番才疊掌覆在法王的手背上。
法王的想法正合他意,這具毒人太厲害了,能跟洪熙官打成平手,控制住他,就有了制衡鰲拜的籌碼。
至于如何把他昧下來,再簡單不過了,報個戰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