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他走了過去。
……
宮野志保緊裹著濕透的白大褂,渾身冰涼,她回頭看了眼那幢公寓,沒有燈光。
姐姐曾告訴她,她認識了一個朋友,可以在她們脫離組織之后,幫她們離開曰本。
至于身份或是其他并未詳說,只是把他的住址告訴了她。
她知道,這是姐姐在保護那個人,姐姐就是這樣善良,也容易相信別人--就算組織放過了她們,所謂的自由也一定是在組織的監視之中,什么人能夠幫她們安全離開?
當然,也或許是真的,比如那個人有很大的背景。不過相對現在的情況來說,她有更值得信任的選擇,那個與自己境遇相同的名偵探。
但她現在真的好累,可能這也是借著順路之名,先看一眼公寓的原因吧。
宮野志保揉了揉眼眶,擦掉小臉上的雨水,想努力朝前走,可真的沒力氣了...腳下一軟,整個就撲倒在地。
視野的最后,是來自街對面的顫栗,那是穿著寬松運動衣的年輕人,清瘦而冷冽,撐著黑色的傘,像是漾開在雨中的荷葉。
難以言喻的悸動在看到他時猝然爆發,如感受到組織里其他人那樣,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渾身不敢動彈。這是她在變小逃離組織的過程中,才發現的身體上出現的變化。
只要組織的人出現在附近,她就會不自覺產生這種異常的顫栗。
慌亂、懼怕,不一而足。宮野志保再次感受到了絕望,而這在對方走到自己面前,就那樣冷淡地俯瞰著自己時,徹底在內心爆發開來。
那是什么樣的眼神?憐憫?嘲諷?她本以為自己到了絕境時不能言語,卻很自然地閉上了眼睛,聲音微弱而沙啞。
“動手吧。”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再不能抵抗,眼前男人的出現,徹底擊潰了她的防御。
她感覺到了對方的手掌,溫熱而有力。
忱幸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脫下外套,連著白大褂將她一并包裹起來,抱在了懷里,然后起身。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他說。
宮野志保睫毛一抖,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身子還存在著反應,微微的顫抖,雙手卻用力攥緊了他的襯衫。
“我不能去醫院。”她是這么說的,然后就暈了過去。
忱幸沒能吃到他泡好的面。
……
空氣中傳來陣陣香味,是煎雞蛋的味道。
宮野志保眼皮動了動,又安靜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就像所處的房間一樣,簡單而陌生。
窗簾拉著,還能聽到窗外雨滴的聲音。
她身上蓋著一床薄被,有著洗后曬干的味道,準確地說,還有自己身上洗澡后的香皂味。
她驀地感覺到了什么,低頭,拉開被子,愣了愣,登時有些羞怒。
床頭疊放著一件格子襯衫,她咬了咬唇,爬出來把襯衫穿好。
身子還有些虛弱,宮野志保抓了下吹干的頭發,開門走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了端著盤子的土方忱幸。
而他也看到了冷冰冰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