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陣風,窗簾起起落落,忱幸察覺到了更多的聲音,那是走廊上傳來的風聲。
然后是有著溫度的身體在靠近,還有輕微的呼吸聲。
他放下手機回頭,看到了默不作聲的盛夏晴子。
房間里并不是全黑,電閃雷鳴偶爾照亮。
她還是白天的那身打扮,白色的女式襯衫,挽起幾公分褲腿的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平底鞋。
但她本就高挑,襯衫下擺半掩在褲腰里,愈發襯得腰細腿長,此時領口敞開兩顆扣子,精致的鎖骨上墜著披散的發,半遮半掩的玉色映入眼底,有種別樣的媚。
“你...”忱幸開口。
“我...我害怕打雷,而且一個人在這里...”盛夏晴子咬咬唇,微微發白的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羞澀和難為情。
雷雨的夜晚,陌生空曠的房間,一個姑娘就算外表再如何剛強,內心里也不免會感到害怕。
以忱幸的性格,并不會介意跟她同處一室,他問心無愧,不怕也不在意別人說什么。
忱幸看她片刻,從床上坐起,“你睡床。”
果然是這樣,盛夏晴子笑著擺擺手,“不用,我就在這湊合一晚就行。”
她自顧扯了毯子,窩在一旁的椅子里,不打地鋪的話,也就只有這張椅子能棲身。
椅子不大,她蜷縮著也放不開兩條長腿,整個人就像是不自在的嬰兒,長發半遮住臉,惹人憐惜。
忱幸抓了抓頭發,不明白為何,見她這副樣子,他竟覺得有幾分熱。
他便下去開了一點點窗。
“冷...”盛夏晴子低聲道,聲音弱弱的,像是濡濕的雨絲。
大概真的是冷,忱幸打了個哆嗦,脖頸上激起一層小顆粒。
不過也趁著方才開的一線窗深呼吸了幾口,冰涼的雨氣鉆進肺里,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而再看著外頭閃過的電光時,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
忱幸回頭看了眼裹緊了毛毯的身影,道:“你還是去床上吧。”
“不用,我這樣習慣了。”盛夏晴子頓了頓,悶聲道:“是不是因為我,你睡不著了?”
因為房間里多了個人,還是因為別的?
忱幸搖搖頭,“我覺少,冥想就夠了。”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床鋪,將自己蓋過的薄被卷起。
“你來吧。”忱幸示意道。
盛夏晴子猶豫片刻,有些不適地起身。不適是肯定的,那么一張小椅子,任誰蜷縮在上頭睡覺都不會舒服。
她揉了揉脖子,白皙的頸項更為清楚。
披散的長發有些蓬松散亂,因為剛才的睡姿沾在了嘴角,透著一股慵懶,目光稍顯迷離,不知名的殺傷力極大。
還好忱幸涉世不深。
“那我就不客氣嘍。”盛夏晴子一下子摔到床上,彈了彈,洶涌隱沒在夜色里。
她卷著薄被,又用腿夾著,喉嚨發出舒坦的細微聲音,彎彎的眉眼藏在凌亂的發絲后,就那么定定地看著床邊的人。
忱幸坐到椅子上,蓋好毛毯,無意間與她目光相觸。
夜還深著,那雙眼睛卻亮,像是能勾到人的心里。
他閉上眼睛,呼吸間幽香陣陣,如羽毛拂過頸后,似清風掀起衣角,微癢。
盛夏晴子唇角輕翹,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無論是這種少見的局促還是不自然的呼吸,這種強裝的淡定切實屬于不染風月塵土的少年,再加上他的身份,讓她心里也癢,一種不可言說的歡喜的癢。
她深深嗅了一口,臉埋在被子里,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