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幸沒說什么,只是在看她。
她今天穿了寶石藍的長裙,上身還有修飾的花邊,看起來很顯年輕。
當然,精致的妝容跟無可挑剔的容貌,宜喜宜嗔,在光線偏暗的此刻,也是格外動人。
“看傻了?”驀地,白凈的纖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有。”忱幸問:“你們再商量什么?”
貝爾摩德眉梢一揚,“現在都問的這么直接了?”
“我擔心會被他發現。”忱幸始終在注意公園那邊。
“發現了又能怎樣?”貝爾摩德倒是不以為然。
忱幸搖搖頭,然后又問了遍剛才的問題。
“你很在意?”貝爾摩德反問:“為什么?”
忱幸想說,他是想知道安室透到底有什么打算,或者,他真實的立場究竟是什么。這關乎他今后的態度,包括兩人的關系。
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安室透是組織的「波本」,自己總不能說是因為跟他的日益相處,覺得他其實是個好人吧?
“他好像有一個計劃,但沒有跟我說。”還好,貝爾摩德沒讓他等太久,也或許是看出了他的糾結。
她總是能照顧他的情緒,仿佛能讀懂他的眼神,不必他說出來,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所有猶豫的,徘徊不前的。
貝爾摩德的手探過車椅,摸到他的耳垂,然后輕輕彈了下。
忱幸早有察覺,甚至在那抹溫度靠近的時候,就已經紅了耳廓。
“你干嘛?”他語氣有些羞惱。
貝爾摩德嘖了聲,索性大大方方地用手指夾他的臉。
清涼的指尖,冰冰的指甲,還有帶著一點點繭又適度柔軟的指肚,忱幸只感覺臉上滾燙。
“總之,這些事情你不要參與進去,他是個危險的人,所籌劃的也一定是危險的事情。”他聽到貝爾摩德這么說,開玩笑的語氣,卻說著告誡的話。
忱幸當然不會逞強,起碼現在,在她面前不會。
而貝爾摩德自是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心底無奈一笑,所以就發泄到了手上--兩手齊上,將眼前之人的頭發都揉亂。
“我的行動有限,你要聽話,自己照顧好自己。”她輕聲道:“因為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就算失去也沒什么可惜。
她沒有將話說完,不然他可能又要多想,給以后的沖動提供借口,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忱幸點點頭。
“那我走啦?”貝爾摩德說。
“小心。”忱幸看著她。
貝爾摩德抬手挽發,眨眼一笑,“只有你才能傷到我。”
忱幸張了張嘴,寬敞的車里,心跳怦然。
直到她要離開,他才下意識發出一聲‘哎’。
貝爾摩德看著被抓住的手,唇邊的笑意抿了又來。
清清冷冷的人,失禮啊竟是先于理智。
……
她已經離開有些時候了,車窗敞著,忱幸輕輕攥著手,眼里蘊著藏不住的笑意。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