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越近,朱常洵就越是興奮,然而左良玉的眉頭卻皺的越深。
尤世威和曹文昭仍舊沒有趕上大部隊,按照陳德榮的說法,兩位總兵不日便可率騎兵火速馳援,定會在大軍抵達京城前趕上。
左良玉已經不太相信陳德榮的鬼話,同時另一方面,行軍途中各地官府的反應也越來越讓左良玉疑惑。
“左愛卿因何事煩憂,不如說給本王聽聽?”朱常洵掀開馬車的窗簾,見左良玉眉頭緊皺的樣子便問道。
“殿下,微臣只是好奇,何以大軍所過之處,當地官員竟全部開城投降,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左良玉道。
“大統領,這不正說明那崇禎不得人心,天下官員苦朝廷久矣。”一旁同樣騎在馬上的謀士陳德榮道。
“殿下愛民如子天命所歸,這些官員早就盼著殿下登上高位,以結束崇禎之暴政了。”陳德榮拱手給朱常洵施禮,半恭維半認真道。
朱常洵聽了這話明顯很受用的樣子,不論是懷慶府還是彰德府,當地的知府得知他的大軍前來,竟然都主動開城門迎接,這在三百年來都是少有的事。
再加上這些官員言辭之懇切,一副這天下非他福王不可的態度,以至于朱常洵每每賞賜這些官員不少錢財。
“可是殿下,這些州府雖然投降,不僅一分糧食不肯捐,竟然還開口找咱們要糧食,事出反常必有妖呀!”左良玉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大統領,這還不是因為當今天子太過殘暴嗎,將各地州府的糧食搜刮一空,所以才招致官民離心,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陳德榮不滿的道。
雖然左良玉的權力比他大,但陳德榮并不懼怕左良玉,因為他跟著朱常洵日子最久,論資歷以及在朱常洵心中的分量,左良玉還是差點。
“左愛卿不必擔憂,不論這些官員真實目的如何,只要本王入了京城,他們必然服服帖帖,這天下肯定是需要一個天子的,不是嗎?”朱常洵深深的看了一眼左良玉,意味深長的道。
倘若不是還指望左良玉指揮軍隊,朱常洵其實都想訓斥了,心說沒有人反抗還不好,真若是每個城池都反抗你才滿意?那樣的話他何時能入主京城?
左良玉聞言心中嘆了口氣,只得將自己的疑慮放在了心底。
也就是手里的兵力不夠,否則這些投降的州府,他必然是要駐軍的,這樣才是最穩妥的,可是局勢不允許呀。
別的不說,即便一個城留下一千人,等部隊開到京城,他們也將無兵可用。
但倘若不留駐軍,很可能部隊一旦遭受重創,這些投降了的州府就會立即反水,唉,愁人!
這時,一個哨騎突然從東北方向疾馳而來,朱常洵和左良玉看到后對視一眼,皆是凝重起來。
“啟稟殿下,經探查,魯王的軍隊已經到了涿州,不日即可抵達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