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作戰方式,基本就是首領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頭,所有的士兵也都跟在首領的身后一起拼殺,李四福心里清楚,誰都可以倒下,就是他不能。
阿濟格退卻之后,新迎上來的敵軍看穿著與建虜略有不同,應該是蒙古人,不過不論是蒙古人還是女真人都是以蠻力著稱,早就有些脫力的李四福胳膊腿各中了一刀。
“老李頭,鄧頭兒讓咱來支援你咧,你快帶你的部下退下來修整,咱來頂上!”
兩刻鐘后,李四福終于等到了支援,輪換他們的竟然是時小毛所率領的騎兵部隊。
“你行嗎?”李四福皺眉道。
“咋不行?咱騎上戰馬是英雄,下了戰馬也是好漢!你趕緊的,戰事吃緊,東城墻上有舊裂,估計撐不了多久,兩線作戰對咱們太不利了。”時小毛攀著尸體爬到李四福身后。
“行,你悠著點,這些韃子可不好對付。”李四福與時小毛交代了兩句也不在多言,帶著自己殘余的部下退出了北城戰場。
一個時辰多點,他至少有一千個弟兄戰死在城墻斷口處,城下的也大多掛著彩。
唯一讓李四福感到安慰的,是至少有同樣數量的敵人被他們斬殺,這足以證明在正面戰場上,他們邊軍不比韃子的戰力差,更不會比天雄軍差。
另一方面,鄧寶站在城門樓上也在關注著戰場,不時有傳令兵將四面城墻的情況報與他知曉。
事實上,他一直觀察著北城墻的情況,也并非他不愿派兵輪換李四福,實在是人手不夠,倘若按照慣例去輪換,很可能撐不過今日他就無兵可換,但韃子卻可以使用車輪戰將他們活活拖死,這太糟糕了。
“老鄧,你丫的啥情況,咱的弟兄死了大半,你得給咱個說法!”李四福剛把部下安頓好,就拖著一身傷尋到了李四福。
雖然他知道鄧寶肯定會給他個答案,但該有的態度還是必須要有,畢竟戰死的都是跟了他好幾年的老兵。
“唉,你瞅瞅吧,東城墻幾年前修補過,頂多撐到半下午,東城墻若也坍塌,倘若此時韃子再派些兵從西城墻或者南城墻去攻,我們拿什么去補這個窟窿?”鄧寶只一句話就堵住了李四福的嘴。
說白了,還是兵力不足的問題,倘若真是那種情況,沒有持續作戰能力,寧遠城又能撐多久?
“你受傷了?”鄧寶將目光從東城墻收回,看了一眼滿身血跡的李四福皺了皺眉頭。
李四福一邊的肩甲都被砸沒了,左胳膊和右腿都在往外滲血,尤其是右腿,傷口足有兩寸多長。
“不礙事,撐得住,他娘的,得虧沒去支援那虎大威,否則不是完犢子了!”李四福咧著嘴笑笑,表情充滿了不在乎。
“你抓緊時間去包扎一下趕緊下去休息,晚上估計又得輪到你上去了。”鄧寶一邊命令親衛去找隨軍醫官,一邊對李四福道。
輕傷不下火線,邊軍更是以傷疤為榮,倘若身上連個疤都沒有,就會被其他人嘲笑,所以鄧寶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