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請留步。”
帶著暗紅血霧一路疾飛的赤血道人聞聲停步,赤紅的怪眼透過血霧看向聲音的源頭,發現不遠處的海面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身著簡約的白色道袍,面相平平無奇卻又讓赤血道人感覺相當有面緣,懷里還抱著一只有著多條尾巴的狐貍。
這個人,自然就是稍加易容后的楚牧了。
看在此人和自己相當有面緣,并且還同樣身具上清道脈的氣息的份上,赤發獠牙的怪人赤血稍稍收斂血霧,落在海面上道:“道友也是應那天武門之邀,前去東海之濱參戰的?”
“正是,”楚牧笑著撫摸了下白狐,道,“貧道沈孤雁,道脈散人一個,還未請教道友大名。”
他在說話之時,眼中蕩漾出無形的波動,和懷中白狐氣機相連,令自身天然就具備一種難以言明的,讓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的信任感。
甚至于,就連上清玉璧對道統真傳元神的防護都被繞過,讓人不自覺地生出好感。
正是這種無形之力的作用,才讓在海外兇名赫赫的赤血道人都不由自主地放下戾氣與其交流。
“哈哈,貧道赤血,隸屬于天羅教下,得教主信任,如今擔當七云島的島主,”赤血道人朗笑兩聲,道,“既是同道,便同行吧。如今天武門欲要和那東海王做過一場,正需你我通道鼎力相助,讓那大乾朝廷知道我上清一脈的厲害。”
這上清道脈的風氣和神州道門卻是頗有不同之處。處于海外的上清一脈頗有古修士之風,一旦有通道相召,便有不少人都不顧事情源頭,直接便出手相助。
當然,這也有天武門如今還沒暴露和天云道有不淺交情的部分因由,這些上清道脈的人還當是和過往一樣,前去東海之濱打打秋風,不知接下來要爆發的是一場大戰。
“自當同去。”楚牧笑道。
依靠著無形神念的引導,二人很快就像是意氣相投的好兄弟,一起往東海之濱飛去。
一路上,赤血道人也說了一些目前的狀況。
據他所說,目前天武門已經和東海郡交過了手,雙方各有死傷,他赤血道人也是應道友之邀前來助陣的。
二人一路飛行,不多時就已經進入東海郡之外兩千里,遙遙的,就能看見有一艘艘巨大的樓船排成一列,巨大的炮鳴不絕響起,時不時就有飛舟從空中墜下,有人喋血滄海。
和宗派方面只把飛舟作為代步工具不同,大乾方面是將所有載具當成戰爭工具用的。那一艘艘巨大的樓船上伸出一個個黑漆漆的炮口,上頭還雕刻著細密的紋路,閃爍著法器特有的寶光。
每一發炮彈都相當于蛻凡武者的一擊,樓船的主炮威能更是堪比道臺。
雖然大炮太過笨重,且沒有武者的神念鎖定之能,便是蛻凡武者在事先有防備的情況下也完全可以閃過主炮,但一旦被炮擊給擊中了,緊接著的連環炮轟足以重創一個道臺武者,能將蛻凡武者轟成碎渣。
此刻整整二十艘樓船齊發炮擊,上清道脈這邊的飛舟自然是難以相抗,紛紛墜落。
在正面的對攻之中,大乾的軍隊完全能夠以火力優勢撐住局面。
“這就是集眾之力的優勢啊,要是換做宗派方面,便是給他們這種法器大炮也難以形成這種規模。”楚牧見到這副場景,有些感慨地道。
這些法器大炮以靈晶供能,再由人來驅動,少說十個修煉同一種功法,真氣完全同源的精銳來貫注真氣驅動大炮,如此才能讓發出如此炮擊。
但若是換做宗派,便是來上百人也做不到這種事情。只因他們就算修煉同一種功法,也無法讓多人的真氣完全融合,他們不像是這些大乾士兵,從修煉一開始就被閹割了多樣性,所有人的真氣都一模一樣。
這種武者在古代,被喚作“道兵”,是專門供人驅使,被用于大型戰爭的士卒。楚牧當初遭遇的皇麒,便是率領著同樣性質的朝廷天兵,將君自在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終只能假死潛伏在湖水之中,隨波逐流。
若是皇麒沒有道兵相助,那他即便實力強過君自在,也是強得有限,是絕對無法將君自在逼到這種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