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陵身亡后第五日。
楚牧掰著指頭算算,自己給慕玄陵守靈的日子還有兩天就結束了。兩日之后,就是慕玄陵下葬的日子。
現在玉清道脈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即將繼位的楚宗主,以致于連亂象漸起的神州都無暇顧及。畢竟東海和雍州再亂,也亂不到玉清道脈,反倒是如今漸漸匯聚玉清道脈所有門派的昆侖山在時時刻刻牽動玉清各派,乃至太清道脈的神經。
這等局勢讓人不知道在東海上已經有一場大變即將開始。
在朝陽露出第一絲陽光之際,瘟皇撐著黑傘凌空而來,一道道暗黃瘟氣如長蛇,又似無數蝗蟲匯聚其的怒流,從那黑傘之下飛出,暗黃色云霧開始遮蔽了清晨的陽光,沿海守衛士卒只覺喉嚨發癢,一聲聲咳嗽立即響起。
這咳嗽一起,便無法停,沿海樓船皆被咳嗽聲充滿,海岸上的士卒也是咳出血來都未停止。
“瘟氣!”
東海王的身影閃現在港口,他看著那暗黃瘟氣的源頭,一字一頓地道:“瘟皇!”
“正在本座。”
瘟皇那張邪異的面龐露出一絲詭笑,說話之時,瘟氣更為濃郁,“老朋友,多年未見了。昔年你與玉清、太清兩脈高手聯合擊退了我,卻是不知今時今日你又有何能為?”
瘟皇的瘟氣對于弱者的殺傷力可謂是拉到了極點,在他的瘟氣下,蛻凡以下的武者連生存都萬分困難,人數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
昔年便是瘟皇帶領天羅教教徒襲擊東海,東海王和兩大道脈的高手雖眾,但實力比得上瘟皇的卻是寥寥無幾,彼時他們可是廢了老大的勁,犧牲了不知多少人才擊退瘟皇,讓他重傷逃遁。
這一次前來,瘟皇隨行者不多,只有隨后出現的九道身影,但單憑這十人,已是讓東海郡如臨大敵。
更何況,還有天武門呢。
“蒼龍道友,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瘟皇揚起聲來叫道。
像是在呼應著他的呼喚,天色突然一沉,好似蒼穹壓下一截一般,虬髯大漢蒼龍踏著陰沉的天幕從遠方走來,步履之間,瘟皇所放出的瘟氣被層層踏下,一個勁地往下沉去。
天武門之主,蒼龍!
相較于瘟皇的毒辣,蒼龍的氣機卻是相當樸實。凝實、厚重,如山如岳,洶涌、狂猛,如江似海,簡而言之,就是重、猛!
氣勢如山岳般壓下,本就受到瘟氣侵害的士卒更是不堪,個個搖搖欲墜。
天武門的門主孤身前來,并未帶一兵一卒,一人足以。
這也是宗派特色,相較于大乾朝廷這種集眾勢力,宗派講究的是偉力歸于自身,求的是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可當百萬師。人數,真的是毫無意義。
便是天武門所有人一同前來,最終的結果也只會在頂級戰力之間產生,其余人最多也就是充當一下背景板,烘托一下氣氛罷了。
當然,若是像玉鼎宗那樣直接將宗門所在開過來,把護宗大陣當做征戰利器來用,那又是另當別論了。
“但時代已經變了。”
東海王面對兩大強者壓境,身姿凜然不動,一道道氣機從四面八方用來,如同狂潮一般將東海王包圍,王袍獵獵作響,無數氣機如百川匯海一般,加持在東海王身上,“強者固然可怖,但大軍的威能也不可小覷。”
浩蕩的氣機直接將瘟氣從港口蕩開,滔天氣浪沖散了陰沉的天空,讓朝陽的光芒再度灑在港口上。
當年擊退瘟皇之時,道兵之法還未出現,大乾朝廷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另類的門派,但現在情況卻是不同了。道兵之法的出現,或者說被發現,讓這人間王朝有了可以和宗派交鋒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