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元開口之前,任良才便已經站在了廣場中央。
那些初院的學生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為之激動,興奮。在他們看來,先前涂元說儒生與人切磋就是吵架,那就是侮辱了全天下的儒生,所以他們早就看涂元不順眼了。
甚至從涂元認同任良才‘賜教’說法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太阿書院眾多學生心中買下了矛盾的種子。
如今任良才向涂元發起挑戰,涂元干脆的接受,這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結果。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任良才會勝過涂元。
從涂元進城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刻意把有關他修為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所以在人們眼中,他就是那個連一境都未入的弱小劍修。
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勝過天院排行第九,已經三境巔峰,又修成了本命字的任良才呢?
五境之前,境界對于儒生來說并不算太重要,重要的就是那個本命字。
尋常儒生要到三境開始,才有可能修成本命字,只有極少數的天賦異稟之人,才有可能從一開始就修成本命字。這樣的人,就跟劍修當中,直接領悟劍意,再以劍意淬體直接破五境是一樣的,放眼整個神州,都難以找出一個來。
所以像任良才這種,三境就已經修成本命字的儒生,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有些消息被隱瞞了。”太子小聲對身后的武石說道。
武石只是閉口不言,并沒有回答,看上去就好像太子在自言自語一樣。
太子也不建議,仍舊自顧自的說道:“昨日殿前涂元的那一劍,所有人都閉口不提,消息并沒有傳出去。只有他自身境界的消息傳出去了。”
武石仍舊沉默,過了好一會,他粗狂的聲音才響起來:“可能是陛下。”
太子搖了搖頭:“如果是父皇安排的,那他們應該知道,涂元的修為已經發生了變化。可實際上他們并不知道,所以這應該是二弟的手筆。”
武石認真的聽著,然后沒再開口說什么…………
廣場上,涂元與任良才相對而立。
涂元手里只拿著一把看上去有些老舊的鐵劍,而任良才手中的劍卻堪稱精美。
“天劍宗不該讓你來。”任良才低聲說道:“雖然我得到消息,昨晚你已經破境,正式邁入修行門檻,但你的境界還是太低了,很多人心里都不服氣。
人們是畏懼天劍宗不錯,可他們畏懼的是天劍宗的實力,不是名聲。
你區區一個一境劍修,只因為代表了天劍宗,就騎在了咸陽城內所有修行者的頭上,你覺得會有人甘心嗎?
其實真正要對付你的不只是二皇子,還有眾多為秦國效力的修行者,光憑二皇子,他還沒資格讓太阿書院為他賣命。
百官出城二十里迎接,陛下把你捧的太高了,你不配。”
“做這一切的都是皇帝,不是我,更不是天劍宗。”涂元說道:“我見過皇帝,他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做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卻偏偏有無數人自以為比皇帝聰明,覺得皇帝的決策昏庸。”
“那你有沒有想過,陛下可能就是為了捧殺你呢?”任良才問道。
涂元搖了搖頭,說:“皇帝對我沒有那么大敵意,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敵意,誰這樣想的話,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而后,他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對我的敵意來自哪里?或者說,太阿書院對我的敵意,又在哪?”
“我只是聽從老師的安排而已。”任良才認真的說道。
涂元點了點頭,旋即提劍,指向任良才:“出劍吧。”
任良才抱劍拱手,然后以同樣的姿勢,劍芒指向涂元。
下一個,二人同時出手,兩道劍芒閃耀著寒光,以極快的速度碰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