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山雨從樓上下來時,月已中天。
萌萌問:“你確定他真的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老實說,不確定,”在于曉輝面前表現得十分篤定的孟山雨垮下肩膀,“不過一切事情都不可能是萬無一失的,賭一把嘛。”
“萬一于曉輝沒有聽你的,你打算怎么辦?”萌萌根據那個男人的性格測算,這種概率還挺大的。
指不定那人現在已經后悔了。
“那就……隨機應變!”孟山雨輕快地打了個響指。
萌萌:“……”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小區里幾乎看不見人影,孟山雨拎著包走在月光下,一手掏出手機,低頭打車,耳畔只有高跟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就在她走到一片樹蔭下時,靜悄悄停在那里的黑色汽車車門忽然打開,從里面伸出一雙手臂,精準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她拼命掙扎,那雙手臂卻如鐵鉗般紋絲不動。
混亂中,手機落在地上,隨著慣性滑進路邊的灌木叢里。
月光照不到的樹蔭下,她漸漸失去反抗能力,被人拖進了車里,落在灌木里的手機也被人細心地撿了起來。
黑色的車幽靈般啟動,順著樹叢的陰影,悄然滑入更黑暗的深處。
……
深夜。
萬籟俱寂。
在這個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著的時間,有那么一小撮人依然活躍在黑暗里。
市中心一片鬧中取靜的富人區,一棟小樓隱在層層人工景觀深處,空曠的走廊里回蕩著腳步聲。
“老板。”一個穿著黑T恤的男人迎上來。
祁永書頷首,薄薄的鏡片后眼皮漫不經心地一掀:“人呢?”
“在里面,”黑T恤領路,“這會兒估計還沒醒。”
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在走廊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兩道影子落在墻上,被拉長成詭異的形狀。
不知想到什么,祁永書的唇角露出幾不可查的笑意:“她醒來后看不見熟人可能會害怕,我去看著點。”
黑T恤眼都不眨地拍馬屁:“老板真是溫柔體貼。”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扇房門前,黑T恤疾走幾步上前開門,順便介紹道:“人在最里間的臥室里,兩個兄弟守在外間,保證那位不會遇到危險。”
自然,也逃不出去。
祁永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邁步進去。
出乎意料,套間的客廳里一個人也沒有,里面臥室的房門大敞著,隱約傳來動靜。
黑T恤面色一變,趕忙往里走去,看清臥室內的景象后猛地停下腳步,僵立原地。
“怎么了?”祁永書走上前,順著他的視線往里看去。
臥室沒有開燈,大片的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可以看見床沿坐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手臂勒住一個抖如篩糠的男人的脖頸,另一個躺在她腳底下,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嗯?”孟山雨抬起頭,借著月光看清來人,笑了,“果然是你啊,祁總。”
說話間,“看不見熟人會害怕”的弱女子手里銀光一閃,沖著壯漢的腦門就削下去。
壯漢慘叫一聲,一蹬腿徹底厥了過去。
人暈倒并不影響孟山雨的發揮,她就著月光,三下五除二給這位壯漢剃了個光頭,連一絲血痕都沒留下,完事滿意地將他丟到地上跟他的同伴摞在一起,撣了撣身上沾到的碎發:“嗯,這樣清爽多了。”
祁永書的視線落在新鮮出爐的光頭上,神色微變。
他小看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