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微顫,思維仿佛陷入泥潭,連綿不斷的語句劃過她的腦海,她卻無力去思考它們的含義,任由它們在腦海中劃過,消失在深處。
“睡吧……”祁永書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徹底消失,被浩瀚如海潮一般的音樂吞沒,同時吞噬的好像還有她的思維。
祁永書的臉緩緩靠近,那雙狹長的眼睛失去鏡片的偽裝,顯得鋒利而無情。
他注視著眼前陷入黑甜夢鄉的面龐,偽善的笑容徹底消失,只剩下一抹深思。
直到目前為止,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那上一次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沒等他細想,沙發上陷入沉睡的人忽然睜開雙眼。
祁永書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孟山雨恍然大悟:“原來是催眠啊。”
她終于知道宋媛是怎么死的了。
祁永書直起腰,面上閃過一絲不悅:“你的口吻聽起來,仿佛催眠是什么三流騙術。”
“你這不是沒成功嗎?”孟山雨得意洋洋地站起身來,“不是騙術是什么?”
那絲不悅仿佛只是幻覺,祁永書轉眼就又換上了慣常和善的假面:“所以,其實上一次我也沒有成功?所以你沒死?”
“嗯哼。”孟山雨得意地哼了一聲。
祁永書沉默片刻,忽然笑道:“不,上一次我成功了。”
孟山雨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得意個什么勁。
“你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嗎?”祁永書問。
“這我哪記得。”孟山雨很不給面子,棒槌似的道。
祁永書也不生氣:“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你那天問我……”
印象中,我們只見過兩面?
孟山雨腦海中的景象和此刻祁永書的話語重合,她暗道一聲不好,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嚴格來說,那時候的我們應該已經見過三面才對。”祁永書微笑著起身,向她走來,“你明明被我催眠成功了,卻活了下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孟山雨暗暗咬牙。
沒錯,少了一次見面,是祁永書催眠宋媛的那一次——因為被催眠成功,所以那次見面不在宋媛的記憶里。
她緩緩伸手摸向藏在后腰的彈簧刀,隨口搪塞:“這只能證明你的催眠時靈時不靈。”
“我覺得不是。”說話間,祁永書已經來到她的面前,毫無預兆地突然出手,屈指一彈。
孟山雨手腕一麻,手里的刀不由自主往下落去。
她當即抬腿別開祁永書的胳膊,順勢一踢,將刀踢到了沙發底下,同時挑釁地沖他一笑。
萌萌將她這一系列作死行為看在眼里,不禁大呼:“等等,于曉輝那邊還沒有動靜!你先別激動!”
孟山雨面上維持著挑釁的神色,內心暗暗叫苦:不是我激動,是生命垂危不得不自救啊。
那個坑爹的于曉輝,到底靠不靠譜!
接收到挑釁的祁永書眼神微暗,順勢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往后一別。
孟山雨背后一涼,意識到自己已經抵到墻面,無處可退。
祁永書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我是真的不想殺你,可惜,催眠對你無效。為了以防萬一,我只能忍痛動手——在此之前,你愿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孟山雨先前反應平平,聽到最后一句時,卻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祁永書的下一句話,更是讓她難以置信。
“我想,你應該不是宋媛吧?我沒有查到你的身份,但很明顯你和她除了外貌一樣,性格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