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頭這章危,速看。
在正式進入主題之前,我有一段個人經歷想要分享。
很不幸,我方木泉本人也曾遭遇過校園霸凌。
我的祖父還在世的時候,在鄉下的大院里有一片屬于他自己的“地界”,既是花圃,又是菜園。我喜歡那片小天地,因此逢年過節都會回老家跟在祖父身邊學著澆水,施肥,除病蟲害。
不巧的是,我本來皮膚就不白,人也不經曬,所以每每從祖父母家回來都是一副黑黢黢的泥猴模樣,被家長笑罵過多次。那時年歲尚小,只顧著嘿嘿樂,從不往心里去。
直到我上了初中。
我清晰記得班上有個男生沒由來地帶頭排擠我。我說話,他會用蹩腳的鄉音在旁邊怪叫著復述;我走過、碰過的地方,他馬上用拖把和紙巾擦來擦去,或是把手放在鼻子前用力地扇,表情非常嫌棄。
于是開學沒到兩周,我被迫成為了同學眼里“臟兮兮的鄉巴佬”,大家能避開我就避開我,仿佛離我太近就會染上臭味和土氣。我也漸漸很害怕靠近別人,不敢與任何人對上視線,生怕從他們眼里看到躲閃和厭惡的目光。
說來好笑,我當時真的以為是自己太黑太臟,才會被大家討厭,所以在學校從來不敢脫掉校服外套,就算是大夏天也穿著長袖,不敢露胳膊,擔心臟了他們的眼睛。同時我還養成了后天潔癖,頻繁刷牙刷到出血,瘋狂洗澡洗到被母親責罵浪費水。
后來,我甚至不愿意再回老家看望祖父祖母,偶爾回去被祖父笑呵呵地帶到院子里時,也各種找借口不曬太陽,寧可窩在房間里做題。
祖父對我的介意和別扭一無所知,只當他的孫子上學以后轉了性,更愛學習了,對這些東西沒了興趣,并為此遺憾又欣慰。我很愧疚,我真的很喜歡和祖父一起侍弄他的花花草草,鼓搗那些青菜土豆,但出于自尊和種種原因,我依然一邊歉疚,難過,一邊對祖父邀請被拒后的落寞神情視而不見。
我排斥出門,排斥祖父,就只為了不讓那個男生和其他同學在學校里排斥我。
就這樣,我把自己悶在家里悶了一個暑假,看看皮膚,聞聞味道,自我感覺沒以前那么“不干凈”了,難得多了一些想要融入集體的信心。但很快我發現,我臟不臟和那個男生欺不欺負我沒有任何聯系,不管我怎么樣,他都還是熱衷于找我的麻煩。
卷子被涂鴉,課本和作業本莫名其妙地丟了,不知怎的就“欠了錢”,等等。都是小事,和老師說了也不會被在意,跟家長提,家長也覺得沒必要計較。
到最后,每一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煎熬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不敢離開自己的座位,因為一旦離開說不定文具盒什么的就沒了,包括放學,我也不敢把書本試卷留在書桌膛里,哪怕書包要塞爆了我也堅持全部背走,
然后回家被家長罵“這孩子怎么那么實心眼,真笨”笑。
反抗不是沒反抗過,但沒有用處,會被堵在班里角落或者廁所,被一群人圍著踹,視野里只能看到很多腳和腿,感受到的也只有疼。
也曾經試著跟家長說能不能轉學,但小縣城的重點初中只有這一個,爸媽都覺得轉學沒好處,不理解為什么要轉學。即便我提了自己在班里被欺負的事,家長還是覺得都是小孩之間鬧著玩,反正過去了就好了。事態依舊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