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江秋月,顧忌著我父親的感受,希望擁有一個兒子。
“于是,十九年過去了,我,就是那個兒子。”
她的表情波動了下,似乎是不想放棄這股難得的勇氣,短暫的停頓后繼續說:
“現在,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所以我……”
她嘴唇微微抿起,吸了口氣:
“我要和我媽談談。”
她說話的速度變得適中,話語也流暢許多:
“在此我要首先感謝蔣舒明導演,和岑易大哥。
“因為一些緣分,我被蔣導看中,出演了他的電影《囚籠》,在拍攝過程里,蔣導和岑哥都幫了我很多,教了我許多寶貴的東西。
“我不知道今后到底會不會走上演員這條路,也不知道如果走上了,我會走到哪里,走到多遠。
“考慮到,我的家庭和我的……性別,不論今天交談的結果是什么,我都會很卑鄙地,把它偷拍下來,作為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在未來使用到的證據。”
她再次吸了口氣,但并沒有些許放松,精神和表情仍繃得很緊。
“那么,這次證據,這次,繼秦景升先生,對我進行長達四年的家暴后,江秋月女士違背倫理,使用激素藥物對我進行非法注射,以欺瞞和更改我的性別的錄像證據……開始了。”
……
秦絕站起身來走到門邊。
“媽。”
她叫道,“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江秋月在收拾秦景升的遺物,聞言匆匆走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
秦絕微妙地頓住,“你先進來吧。”
江秋月看她神情復雜,輕輕嘆了口氣,陪著秦絕在床邊坐下。
“別怕。”她伸手去揉秦絕的頭,“別怕,媽在這兒呢。”
“你爸走了……唉,你要是覺得在家里難受,害怕,咱們就搬家,媽有錢,別擔心,啊?”
你看,這個家里最有話語權、最被慣著的男人死了,就輪到秦絕這個“兒子”來被她無限度地包容與寵愛了。
原來這就是一家之主才能擁有的任性權啊。
秦絕以為自己會笑出來,實際上只是淡淡地彎了彎唇角。
“嗯。”她點點頭。
江秋月見兒子有了點笑意,也跟著輕松下來。
“想什么呢?”她摸著秦絕的鬢角,問得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