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醫生瞧了她一眼,含笑道:“是呀,你要不要來試試?”
“這能看出來什么嗎?”
“你覺得能,就能。”陸醫生露出個溫柔的微笑。
秦絕放下水杯,向前傾身。
她不算熟悉花的品種,也不怎么了解所謂的花語和典故。在末世久了,看見植物的第一反應是有毒沒毒,能否用藥,第二反應是是否變異,要不要挖一根回去給七軍師研究。至于好不好看,稀不稀有,早就不去關注。
秦絕挑了其中一朵,鮮紅色的,花瓣層層疊疊,花形艷麗,正值怒放。
她拿起剪刀,把花枝剪成一截一截,將它們放進一個無蓋的長方形土陶器皿中。
器皿里有三分之二的清水,節節短枝浮在水面,器皿一角,盛放的花骨朵漂在水上,鮮艷奪目。
“你對它的解讀是什么?”陸醫生柔聲問。
秦絕盯了一會兒,直言道:
“人的骨頭,和血盛開的花。”
她抬起頭來,陸醫生溫柔地看向她的眼睛。
“你覺得很殘酷嗎?”
“很殘酷。”秦絕說,“但是很美。”
“會害怕嗎?”
秦絕頓了頓。
“如果知道這朵花的名字,我會。”
陸醫生輕輕點了點頭。
“你有什么要給我分享的嗎?”
秦絕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午后的陽光灑下來,在窗框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顏色。
“百葉窗的開關就在這兒。”陸醫生輕柔道。
“沒關系。”
秦絕收回視線,將末世那一長段撇開,語速適中,口吻平淡,從秦景升破產開始講起。
陸醫生安靜地聽著,時而點頭。
“……前不久,《囚籠》拍攝結束了,就是這樣。”
秦絕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
她沒有隱瞞秦景升的家暴與致死未遂,沒有回避江秋月注射激素和想要兒子的病態心理,也同樣客觀描述了自己初中時就混在拳場,不久前還將親生母親軟禁的事。
陸醫生給她續上溫水。
秦絕道了聲謝,兩人無聲對視著。
陸醫生是個很耐看的女人,她化著淡妝,第一時間很難分辨出年齡,說她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似乎都很合理,她的五官有辨識度,但并不是十分驚艷,給人印象很深的那一種,配合著她恬淡柔和的氣質,很容易令人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