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消了這個主意,沒有去看。
她甚至害怕看到現在開著直播的秦絕本人在彈幕池里警告乃至發火。
因為閆儷月心里知道,她自己也短暫地饞了一下,腦補了些越界的內容,她和那些過分的發情觀眾沒什么兩樣,秦絕如果生氣了,失望了,這里面的禍因肯定也有她的一份。
不想看,不想面對,不想承擔,所以逃避。
閆儷月抿了抿不知何時變得干巴巴的嘴唇,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畫面。
好在趙婉軒的手語字幕因為演員本人的不熟練每一條都停留了較久,閆儷月并沒有錯過什么劇情。
然后她就看見了琴的笑容。
嘴唇兩側慢慢上揚,眼神定定的,在陰沉中硬生生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怪異又暢快。
得意洋洋。
“……臥槽!”
棗糕的驚叫甚至都慢了半拍。
她心臟突突地跳,伸手摸了把額頭發現上面全是冷汗。
小狼的演技恐怖如斯!
“月亮,月亮?”
連麥那邊沒聲了,又給棗糕造成一次驚嚇。
“我,我沒事……”
閆儷月的聲音弱弱響起。
她一時之間震驚得忘了分析這段劇情所代表的伏筆和含義,第一反應竟是同樣感受到了一陣快慰。
媽的,讓你們色,嚇不死你們這群色痞!
閆儷月抽出紙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莫名覺得自己也好受多了,就像懂事的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錯事后得到了懲罰那樣,反倒松了口氣,良心安定下來。
其實不用她這么想,那些觀眾也很快得到了現世報。
“我們去做‘志愿者’吧!”
“有個叫馨華的孤兒院,嘿嘿,里面都是聾子啞巴……”
我草!
閆儷月已經關掉的官方彈幕里,之前發了條【人在現場,就坐在這看你們】的那位觀眾現在抬手發了第二條:
【剛才發情的,看到了嗎?“志愿者”看著有多惡心,你們就有多惡心】
像是不過癮似的,他又發了一條:
【臉疼嗎,良心痛嗎?(冷笑)】
仿佛印證了他的譏諷似的,這條彈幕之后,鏡頭直轉馨華福利院,叫陽光的聾啞小男孩在浴缸里花灑下拼命掙扎,他越痛苦,這部還不知道名字的片子就越像一個巴掌,響亮亮地打在了剛才看客們的臉上。
什么都能開玩笑是吧?
什么都能舞黃是吧?
什么都可以娛樂至死是吧?
真他媽該!
官方的線上節目視頻里,彈幕量驟減。
一部分是因為被劇情震驚住了,吸引住了,所以聚精會神地看了下去;一部分是想說卻不知道說什么,輸入框里刪刪減減;還有最后一部分,就是被剛才那位觀眾罵得抬不起頭,不好意思再出現的。
情節發展到這里,徹底憑借著沉重的劇情和演員出色的演技,強壓著觀眾收起了嬉皮笑臉,帶著認真的、嚴肅的、正經的心情觀看這部影片。
摒棄理想化、美化的想象,嚴謹細致地觀察事物并據實摹寫,以強烈的逼真性和事實復現帶來沖擊,引發思考。
這就是現實主義作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