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瘡膏藥,覆上便能結痂。”府醫看了一眼昱王的傷口,又瞥了瞥那斷了弦的古琴,緩慢道。
昱王點頭,示意他放下膏藥便可。
府醫將膏藥遞上,眸光閃過一瞬,眉眼耷拉了一下,很快又退了出去。
昱王拿在手里,看了看,卻未動。
木離打量著,這人倒是謹慎。
不過,那府醫看起來……
“九皇叔昨夜睡得可好?”昱王問。
君墨白點頭。
“九皇嬸睡得也好?”昱王又問。
木離好生奇怪,怎么又問了一遍,這彈琴之前不是問過了?
看來,這昱王的腦子確實被摔壞了。
而且,摔得不輕。
“挺好的,我這個人不挑地方,沾床榻便能安睡。”木離笑了笑。
畢竟昱王傷了手,心情應該不太好,她也不好冷言回應。
“是嗎?”昱王饒有深意地來了這么一句。
木離沒說話,只是盯著他手上的膏藥看。
“九皇嬸也懂醫術?”昱王又問。
“不懂,喜歡做菜,歡喜藥膳,能調理身子。”木離一怔,隨即又看了他一眼,道。
昱王站起身子,忽地伸出手,“不若,九皇嬸給昱兒瞧瞧,這血該怎么止?”
“昱王還是想想,怎么才能讓北疆的毒女現身?”木離笑吟吟,轉言道。
昱王微愣,很快點頭,“這簡單,本王吩咐人去便是,只是她曾救了本王性命,傷不得她。”
木離一想,也是,畢竟她沒在現場,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而君墨白則臉色一沉,“昱兒還真是天真,難道北疆的妖女,不會是故意接近你,讓你失了記憶?”
昱王抬了抬眼皮,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本能地,他有些害怕九皇叔。
盡管他此刻戴了人皮面具。
也不是,這般逼真,應該是易容術。
“聽聞北疆的毒女身上,有上百種毒,一般人近不得她的身。”見昱王沉默,木離插了一句。
昱王看著木離,眸光閃爍。
三人沉默中,管家便進來了,“王爺,那琴可要送去修整?”
“不用,想辦法找到那北疆的毒女,就說本王請她喝茶。”昱王對著管家吩咐道。
管家一愣,瞅了一眼主子的手,這膏藥還拿著呢,沒用?
“就約在最高的樓宇,明望樓。”昱王又道。
管家緩過神,領命出去。
他從昱王出生,便被老王爺安排在昱王身邊,算是老人,更是忠心不二。
老王爺對他有恩,他對啟妃娘娘更是像妹妹一樣呵護。
雖說,她已然成了仁宗皇帝的嬪妃,卻并不妨礙他對老王爺一家的赤誠之心。
當然,也有對她的一片真心。
究竟是不是大哥對妹妹般的心思?
年歲大了,也就無心那些個兒女情長,人生一輩子,何其漫長,守護也是一種愛吧。
管家邊走邊思緒萬千,忍不住腳下也快了一些。
他本就武林人士,功夫不弱,腳程自然也是神速。
不等午膳時分,管家便回了府。
自然也帶了好消息來。
北疆毒女應約。
昱王點了點頭,余光瞟過君墨白和木離。
他們倒是悠哉,居然慢條斯理地喝茶。
好似事不關己,亦是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