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慘叫一聲,揮手捏一個決,打斷鬼爪,女鬼沒了手,身體的速度畢竟跟不上玄宸的靈力,自然而然落了后,可鬼爪指甲仍然留在玄宸的皮肉之中。
“啊啊啊!”叫出聲音來的其實是祁北,他正跟白拂塵緊隨玄宸逃往風臨城,故而也覺得自己同樣被那可怖的紅蓋頭女鬼追殺,鬼爪好像隨時會抓到自己身上。
玄宸當然聽不見祁北的聲音。白拂塵嘲笑他:“這么膽小啊?”
“啊啊啊啊啊鬼啊——”祁北根本停不下尖叫,身穿血紅色嫁衣的女鬼就在他旁邊,一人一鬼幾乎處于并行的水平線上,她的紅蓋頭上用黃金絲線繡著游弋的金魚,尾鰭擺動,栩栩如生,在狂奔時掛起來的猛烈風吹動下,還能牢牢蓋在腦袋上,不會被刮跑。透過飛揚掀起的邊角,隱約能看得到女鬼柔美的下頜線條和烈焰紅唇。
那必定是一個清清涼涼的美麗女子。正如在太陽下閃現寒光的魚鱗,有著本該柔美的弧線型狀,實際上卻兵甲一般堅硬地帶著棱角。
“別喊啦!”白拂塵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巴,“萬一被發現了——”
女鬼側過來臉,正好面向嗓子眼喊到冒煙的祁北,后者“吱——”的一下子,原來白拂塵干脆就塞進他嘴里,叫他發不出聲音。這個時候,行蹤千萬不能泄露。
就在女鬼奇怪地側頭看向身邊的“虛無空氣”時,迎面而來的風掀起了她半張紅蓋頭。
祁北并沒有在紅蓋頭下面,看到任何人形或者鬼形的面孔。
就連剛才瞥見的下頜線和紅唇都一并消失了。
原本應當生有頭顱的脖子,被鋒利的砍刀齊齊割斷,脖子以上,空空如也。
嚇到丟魂的祁北拼了命地大叫!
沒頭的鬼!這女鬼沒有腦袋!沒有腦袋為什么還頂著張紅蓋頭?為什么剛才看到了下巴頦?為什么、為什么?
白拂塵死死堵住他的嗓子眼兒:再叫?再叫就被發現啦!
“怎么總覺著,身邊有什么聲音呢?”
她自言自語——沒有頭顱的女鬼,究竟是從哪里發出來的聲音啊?
祁北的眼睛瞪大到眼珠子快掉出來,別說高喊著救命,他連鼻孔里的氣都不敢喘。
直到確定了身邊的確沒有任何東西,女鬼這才重新騰飛起來追逐玄宸。可她被那片刻之前似有似無的動靜牽制住幾秒鐘,分了下心,結果讓玄宸趁機拼命逃跑,雙方之間的間距擴大不少,不容易立刻追上。
“哎呀你別跑啦!好歹我是你小姨,不用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啊!”女鬼開始扯著嗓子,用風聲送入玄宸耳中,喊她停腳。
白拂塵裹挾著祁北,加快了速度,呲溜一聲,跑在了紅嫁衣女鬼的前面。
可不能跟她距離太近,萬一真被發現,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隨著與玄宸之間的距離縮短,祁北又聽見黑衣女子在心里喊:拜托!你現在不是鬼,那是什么?
好一場生死追逐!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祁北一點兒都不想摻和。
玄宸頭也不回,駕風逃竄。眼前就是風臨城墻了,高聳的城墻如同堡壘一樣守護著城中居民,在黑暗中彰顯著更加膨脹的輪廓,巨大無比。她屬“靈”的雙眸睜了睜,并不能看清楚城墻上細致刻畫了的神話傳說中九金烏救風臨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