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塵聽完了的轉述,立即把祁北推了出去,笑:“該你出場了。”
“啥?我?”
不給祁北一秒鐘時間反應、或者拒絕、或者以任何理由拖延時間,白拂塵飛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圍繞星辰塔的旌旗陣感受到外力入侵,呼啦啦部飛到空中企圖攔截,可是在星辰塔主法力式微的前提下,旌旗陣連阻攔金魚族女首領都稍顯吃力,又怎么能攔得住金烏神坐騎呢?
跪在星辰塔頂的黑衣長發女子眼見著從天而降的金光落地,正巧落在眼前。
祁北不得不雙手雙腳著地,渾身自帶火力,將那一大圈的旌旗陣燒起熊熊大火,整座陰冷的星辰塔披滿了摧殘金光。
玄宸驚叫著,雙手合十,身匐地,口中大喊:“金烏神!金烏神!弟子玄宸迎候金烏神降臨!”
玄宸跪拜的正是自己的方向。她抬起頭來,面孔因多年足不出戶缺乏陽光而過于蒼白,顫抖的面部皮肉和眼睛里的火光都浸透了喜悅的瘋狂。她沖著祁北一個勁兒叩頭,腦袋磕在地板上咚咚響。
祁北慌里慌張,想要擺手澄清自己并不是金烏神——可奇怪了,身體怎么動不了?好吧,那只能寄希望于張開嘴動動喉嚨,結果“錯啦錯啦,我不是你說的金烏神”這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的嗓子哪里發得出來人類聲音?
他發出來的聲音,是駿馬的嘶鳴。
黑衣女子喜極而泣,大滴大滴的淚珠滾滾落下:“金烏神,金烏神!兩個甲子輪回,您終于肯降世了!”
祁北心急火燎,拼了命想要喊出聲來解釋:“哎呀我真的不是啦。怎么回事,為什么說不出話來?你聽不見我說話,可總能看見我吧?看看我的樣子啊,我不是個神,我就是個人。你看清楚我不是金烏神啊。”
他以馬兒的聲音嘶鳴著,低頭看去——這個低頭的角度怎么十分奇怪?四肢支撐著、面朝地,再看所謂的雙手雙腳,哪里還有人類手足形狀?
“蹄……蹄子?”
不會真的變成馬了吧!!
這么說來,玄宸跪拜的對象,看上去好像是自己,其實只是她在往同一個方向,看別的東西。仔細觀察判斷一番,她略微向上的眼神看到的是——
“金烏神!”玄宸高呼,“金烏神!”
祁北心里冰涼冰涼,難道自己真的是天神的坐騎?其實是個畜生?
駝在背上的“金烏神”開了口:“東海金魚族玄宸——”
咦?祁北抖了抖耳朵,這個聲音好熟悉,他想要抬頭看個究竟,無奈現在已經是云駒的形態,馬脖子抬仰不到上面,看不見后背上坐了誰,他只能干翻白眼兒。
玄宸叩頭,高呼:“弟子聽令!”
“風臨災難之際,你身為風臨使女,必須以身作則,護城之平安無虞。”那聲音裝模作樣,還挺是那么一回事兒。
“喂,別亂動啊,”那聲音又變得十分細小,原來是專門說給祁北聽的,“先蒙混過這一關啦。你要是給我搗亂,我就不幫你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