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李處耘已經按照昨晚商議好的,率軍劃著小船往南登陸,數百小船密密麻麻,搭載著眾多全副武裝的周軍士兵在船夫劃動下全速向著灘頭而去。
七里洲附近,南唐人根本沒想到周軍會神兵天降出現在這!
江畔只有遠處大道旁有一個軍營,距離岸邊一里左右,大致能駐扎一個營士兵(五百人)。
沿岸有不少往來行人驚恐的道出逃竄,再往南東面是一座山,山上有青蔥林間有佛寺道觀,不少拜佛求道的人嚇得滿山亂跑。西面是淡黃田野,水渠田埂縱橫,中間勞作的農民看到河邊景象,也嚇得紛紛亂跑。
史從云志得意滿,惡趣味的哈哈大笑,這些人真是,老夫又不是什么魔鬼,用得著這么怕么?
不過戰打到現在,見慣了死人,見多了血流成河,明白人的脆弱,心境始終發生了一些變化。
要是以前他會專門派人去頂住李處耘不要傷害無辜之人,如今他不會,他會讓李處耘自己決斷,如果不可避免要死人,那就死吧。
遠處,李處耘的軍隊陸續靠近岸邊,準備開始登陸,灘頭暫時沒有任何防備。
另一邊,史從云下令所有艦船把旗幟掛起來,有鑼鼓的敲打起來,開始向南岸靠,準備泊船。
周軍的艦隊到金陵的消息要大張旗鼓會散出去,讓南唐國主快點知道,到時看南唐國反應,若是情況不對,靠近南岸的戰船能將李處耘等眾多士兵盡快回收。
身為主帥,要想好最壞的情況如何應付。
另外一邊,邵季也率數百人,乘船登上七里洲,開始攻打洲島上的守軍。
史從云遠遠看著那邊的戰況,其實根本沒怎么打,被七百多大小船只團團圍困的七里洲守軍早嚇傻了,邵季登島沒多久,西面守軍直接投降。
情況史從云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江南岸,李處耘率軍也快沖上灘頭.......
......
大江浪濤聲大,身上甲胄在日頭照曬下有些發燙,江風一吹,水汽彌漫,反而舒服很多。
登陸戰是很難打的,要應付的不只是灘頭的敵人,如果一樣不小心掉進江里,身著一身甲胄,那是必死無疑。
李處耘心里憋著一股勁,手按著橫刀,背挎長弓,死死盯著遠處江畔。
如今已三十七的他閱歷豐富,最知道機遇的來之不易。
他父親是后唐大將,后來戰死,后晉末年,他年幼時跟隨兄長李處疇到京城謀求生計,正遇張彥澤破關而入,放縱士卒剽劫搶掠。
李處耘一聲漂泊,受父親影響,是個驍勇善射之人,他一個人保衛城南里門,張弓搭箭接連射殺十幾名亂兵,其他士卒嚇破膽不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