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土石覆蓋上銀匣,叩擊聲不僅減弱了些,也越發凌亂,眾人依修為深淺,陸續從心臟似是要被拽出的絕境中回復過來,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目中滿是驚惶之色。
只是聲音雖然減弱,頻率卻越發密集,仿佛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李耿也喘著粗氣,把土石往坑里推,又是一鏟子土石灑下去,即將徹底把銀匣子覆蓋之時,卻是轟的一聲巨響,土石紛飛,匣子劇烈搖動,一絲縫隙豁然呈現,一道墨綠色的幽光悄無聲息的從縫隙中遁出,直撲李耿心口,鉆入赤紅珠子,與珠子融為了一體。
因現場混亂,沒有人覺察到,李耿自己也沒留意有個東西鉆了進來,可是他的胸口突然一麻,那珠子沒入了皮膚,沉入心臟的深處!
‘什么鬼?’
李耿頓時心里一沉,心臟里有了明顯的異物感,不過灼熱感覺消失,一絲清涼涌現,除此之外,并無不適,可縱是如此,也讓他慌的不要。
雅麗芬那彎彎的眉毛微擰,湛藍的眸子掃向了李耿。
‘不好!’
李耿捕捉到那眸子中帶有一絲疑惑,分明是覺察到了什么,珠子進入心臟,好歹自己還活著,可如果被教會的人抓走,怕是要慘遭開膛剖心之苦,于是裝作受了波及,腿一軟,跌坐在地。
雅麗芬這才移開目光。
“起來,繼續埋!”
助理主教催促。
李耿咬了咬牙,爬起來繼續推土,雖然心臟里多出了顆珠子,但是對行動沒有影響。
不片刻,土坑被填滿,原地聳立著一個方形的小墳頭,兩名衛兵抬過來一副花崗巖十字架,豎立在墳前。
天色已經半黑了,絲絲陰風刮過,漸漸有寒意滋生,布魯克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胡言亂語,蒼老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瘋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足夠進一次宗教裁判所,每個人的心頭,都籠罩上了一片陰云,甚至還有人驚慌的捂住了耳朵。
“噢,主啊,布魯克大人瘋了,該怎么辦?”
一名叫做尤里的助理主教擔憂的在胸前劃著十字。
另一人名叫卡撒巴,目中閃過一絲鄙夷,便憂心忡忡道:“尤里,我們還是先把主教大人送回教區吧,再向樞機主教大人匯報!”
說著,轉回頭道:“今天的事情,列為教會的三級機密,誰也不許外向泄露,否則依裁判所的律令,將押上斷頭臺處以斬刑,都明白嗎?”
“是,大人!”
“大人,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包括衛兵在內,李耿與胡克忙不迭點頭。
“去扶住主教大人!”
卡撒巴又道。
那四名神甫架起布魯克,別看布魯克年老,力氣卻是不小,又踢又跳,說著讓人膽戰心驚的話,根本架不走,助理主教只得招呼衛兵把他綁在了馬上,那幾匹倒地的馬也被強行拉起,一行人向外走。
待得來了墓園外圍,天色已經全黑了,教會的人自行離去,李耿也回了自己的小屋,啪的一聲,點燃油燈,屋里有了些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