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警察審案不用回避的啊?你自己被槍打,結果現在你來審問我?審出來的話,你說法官會不會相信?”
審訊室中,重新換人,面的坐在他對面的林家俊,阿明表現的更加輕松無所謂,擺明了是個‘懂法’的古惑仔。
尤其是林家俊進門之后,就關掉了攝像機。
這個動作落在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初哥眼中,大概會怕得要死,擔心警方接下來要刑訊逼供,在阿明這種老油條眼中,卻是最好的信號;
關掉攝像機,一切問出來的話,都無法成為呈堂證供;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被對方狠狠打一頓,反正可以要求驗傷,對方也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樣,不可能過度折磨。
打一頓而已,出來混嘛,家常便飯,不是我打人,就是人打我,古惑仔最不驚的,便是被打一頓,尤其是被警察打一頓,打的越兇,他出去之后就越風光,越能向鄧廣榮邀功。
簡直恨不得林家俊現在就給他一拳一腳。
“你說的對,不過你搞錯了一件事。”
林家俊搖搖頭,語速緩慢,語氣平靜卻很嚴肅的說:“我險些丟掉命,今日我來,不是問案,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然后送他上路!換而言之,我是來討命的。”
阿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對方的意思很明白,這對于他而言已經不是警察辦案,而是要保住自己的命,
怎么保住自己的命?當然是送要自己命的人上路。
誰阻攔他,就要誰的命。
話說得很直白,阿明也聽懂了,卻依舊強行鎮定,嘴硬說:“警官你外號辣手神探,殺過這么多人,將這么多人送入監獄,仇人遍天下啊,我哪里知道是邊個要對付你?說不定是賭魔陳金城的徒子徒孫,對了,我聽說他被人殺了,是不是?”
林家俊盯著他看了一會,冷笑起來。
“左手說你蠢,我看一點都沒說錯,話我都告訴你到這個份上,你還真的以為,自己的口供很重要?”
林家俊隨手將桌上的筆錄本推到一邊,翹起二郎腿,望著阿明,說:“天機陳沒有理由撒謊,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撒謊,你若是愿意坦白,我通過法官、法庭來解決問題,簡單一些。你若是不愿意坦白,真的以為我拿鄧廣榮沒有辦法?到時候,他的下場比坐牢還慘,至于你,你覺得我會讓你安安穩穩離開警局,或者輕松坐幾個月一兩年牢便被放出來?”
“靠,你唬我啊,大不了去赤柱,蹲幾年出來就當鍍金。”阿明說。
“赤柱你是不要想去了,你放心,我動鄧廣榮之前,一定會先找一些比如謀殺、誤殺、囚禁毆打之類的罪名,把你安排好,送去一個好地方,新國分監獄,你大概不知道,以前國分監獄,每個月都會有人死,現在呢,收歸政府管理上要好得多,不過一年半載死一個犯人,估計上面也不會有太多意見。我保證你在國分活不過半年。”
說道這里,林家俊直接起身,隔空點了點阿明:“話就說這么多,給你總結一句,老實交代,你不會死;不說,你就剩半年時間可以活。接下來怎么談,自己決定,自己和梁警官說。”
說完,不等阿明有任何表示,就很決然的離開了審訊室。
啪一下輕響,審訊室的門重新關上,留下阿明一個人,整個審訊室里陷入了一種讓人有些壓抑的安靜之中。
林家俊的威脅,很低級,很直接,可是偏偏是這樣的威脅,讓阿明有些不寒而栗,直覺感到對方并不是說笑,甚至不是威脅,而是一種對于客觀事實的平靜陳述。
因為整件事中,林家俊的確險些喪命,這種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反擊,而對方恰恰又是那種絕對不忌憚殺人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