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的士卒看著何安,低頭默默的看了一眼銘牌。
因為那個人,他們將擁有姓名,他們的功績,可以交由后世述說。
死有何懼。
鎮北,死戰。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死戰就要來了。
所有士卒緊了緊手中的銘牌,這是他們的身份。
可以讓他們死后,忠骨歸故里,身灰入忠碑。
此時的鎮北關將士心中,命不重要。
因為這銘牌才是他們的命。
無聲的沉默,何安默默的注視著夕陽西下,夜色漸暗。
殘陽落下,鎮北關內天色黯淡,這就像是一個信號。
楊毅默默的看著鎮北雄關上,那一道視臺上,穩坐而立的白袍,他的眼神流露出敬佩。
“不管如果,勝,必是西族。”楊毅目光流露出殺機,不管是不是敬佩,那白袍必須要死。
要不然,這鎮北雄關,攻不破。
楊毅一抬手,猛然向下一揮。
“殺....”
一陣沉喝,暴烈的殺氣撲面而起,西族先鋒,隨之而動。
城樓之上的士卒,瞬間坐墻處起身,手握戰戟,刀,槍,一個個神色默然的看著西族若隱若現的夜色下,起兵而攻。
在鎮北關上的士卒,無論是何安帶兵而上的新兵,還是行尸走肉,此時早就換上了鎮北甲胄的邊民,一個個神情默然。
何安沒有開口,依然坐在城樓的椅子上,默視著前方,只是一抬手。
夏天蓉面色肅然,盤坐在側,琴立于膝,雙指如飛,立刻錚錚之聲四起,音中帶殺,士卒提兵而起。
“鎮北,死戰。”
“鎮北,死戰。”
南樓士卒齊齊一聲沉喝,聲傳遍八方,同時,另外一側,北樓像是遙遙呼應一般,傳來了同樣的一聲沉喝。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而在山頭之上,久久不愿離去的六旬老者與八歲孩童,還有一些老弱婦幼,此時一個個默默的看著鎮北關。
鎮北雄關,隨著西族全軍而攻,就像是經歷著風浪的巨船。
西族士卒為浪,猛然沖鋒,意圖掀翻巨船。
鎮北關上,一道道人影傲然而立,因為處于山頭的關系,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坐在一個高臺上的白袍,就像是旗幟一般。
“爺爺,鎮北關能守住嗎?”八歲孩童帶著仇恨的開口,語氣中帶著期待,仿佛想得到一個答案。
可是六旬柱拐老人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也不知道。
鎮北關,可以說自成立以為,面對著最大一次劫難。
以前只是北烏攜兵而攻,而現在,北烏與西族一南一北,合而攻之。
他也不知道,鎮北雄關,能不能守住。
或許可以,或許....
六旬老人默默的看著端坐而立的白袍將軍,面對著西族巨大的喊殺聲,紋絲不動,只是淡淡的看著。
或許...白袍魂葬鎮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