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為了不打斷兩人的狀態,立即宣布繼續拍攝。
柳永青和許臻就地盤坐在了墳頭上,開始了下一個鏡頭的表演。
“六哥,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給兄弟們捎個信呢?”許臻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埋怨,道,“只要你一句話,兄弟們怎么不能把你給弄出來?”
柳永青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頭去,似乎是在躲避著他的目光,低聲道:“何必呢。”
“我到了臺島,還不是一樣被人收拾。”
比起柳永青的頹喪來,許臻的眼中卻閃著光彩,道:“這回不會了!”
“鄭老板在彌留之際還不忘舉薦您,親自給我下電函,讓我來找您。”
他神情激動地抓住了柳永青的胳膊,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您出山,主持內地特工系統的大局。”
許臻神采奕奕地道:“六哥,咱兄弟翻身的日子到了!”
然而聽到他這樣說,柳永青灰敗的神情中卻沒有半分激動,情緒反倒是更低落了幾分。
許臻卻似乎是沒有留意到他的狀態,扭頭翻了翻柳永青手邊的竹籃,不好意思地笑道:“六哥,這是你給六嫂拿的嗎?”
他從竹籃里翻出了一個饅頭來,道:“我吃兩口行嗎?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說話間,許臻也不嫌自己的手臟不臟,抓起饅頭,狼吞虎咽地就開始往嘴里塞。
柳永青的眼中帶著幾分心疼,輕聲道:“慢點吃,別噎著……”
他沉默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道:“這些年,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許臻這會兒正吃的帶勁,抬頭咧嘴笑道:“我沒熬,我這些年一直在香江那邊。”
柳永青聲音帶著些許薄怒,道:“既然已經出去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許臻愣了一下,咧嘴笑道:“這要是讓我來找別人,我管它娘的,打死都不回來!”
“但是他們讓我來找我六哥,我能不來嗎?”
說著說著,他便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神情逐漸黯淡了下去,道:“這么多年,我來了山城這么多次,總也見不到六哥。”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您了。”
沒想到老天開眼,今天終于是讓我撞見您了!
不是撞見,你是把我看透了,算準了我會來這里。
你現在的本事早就不在我之下了。
話不是這么說的,我的本事都是六哥教的,你我的心思當然是相通的。
你在這里多危險?周圍為什么不多布幾個暗哨?
哥,不是我不想布,實在是兄弟們剩下的不多了。
不說這些了,哥,我這兒還有點錢,咱兄弟久別重逢,走,我帶你去進城去下館子去!
就是我這身上又臟又臭的,在土里埋了好幾天了……
哥,你一會兒千萬跟緊了兄弟。
聽腳步聲至少得十七八人……咱們一會兒從西北邊……
六哥?
對不起……
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