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想跟我說什么?”張嫣問道。
“我想說,”靳一川的聲音聽上去略有些干澀,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以后你爹不在的時候,你不要隨便給別人開門。”
“很危險的。”
張嫣聽到這話,不由得展顏一笑,道:“嗯,好,我知道了。”
說著,她學著靳一川的樣子拱了拱手,大大方方地望向對方的眼睛,道:“后會有期。”
靳一川也朝她拱手道:“后會有期。”
兩人說罷,相視一笑,似乎是已然彼此釋懷,各自轉身離去。
遠景的鏡頭下,河岸邊,靳一川瘦削的身影走上了那座通往對岸的石橋。
但在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他卻伸手扶著欄桿,再次回望向了河邊的那棵杏樹。
然而,此時的杏樹早已不復當初滿樹花開的盛景,樹邊的墻頭上也只有枯黃的雜草,再不見當初那個偷看他的姑娘。
“咳咳,咳咳咳,咳咳……”
靳一川兩手撐在青石圍欄上,止不住地咳嗽著,身體因顫抖而有些站立不穩。
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眶卻因劇烈的咳嗽而微微泛紅。
這時候,鏡頭一轉。
只見在醫館的院墻內,張嫣正蜷縮著身體蹲在墻邊,手中握著那只八角香囊,哭得淚如雨下。
之前的那首古風音樂在此時再度響起,然而曲調未變,樂器卻由之前的竹笛換做了洞簫。
簫聲幽咽,如泣如訴,恰如此時畫面中清冷的色調和枯敗的秋景。
這一刻,放映廳中有不少女孩忍不住眼眶一紅,偷偷摸去了眼角的淚痕。
而身處“敵營”中的周燃也再沒了指摘曲調的心思,而是聽著曲子,看著眼前的畫面,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動情啊……
這就是他們說的“來電”啊……
他帶著批判的眼光來看對手的電影,但卻頭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表演的魅力。
周燃之前一直感覺,愛情片最簡單、最好拍了,只要編劇拿故事戳到觀眾的痛點,該哭的人自然會哭。
然而剛剛許臻的這一段表演,卻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兩人之間細膩的感情,是真的要靠表演從虛假化為真實的。
唉,自己果然不是演電影這塊料啊……許臻這個檔次的表演,周燃看完之后,連模仿都不知道該如何模仿。
不過……
他轉頭看了看周圍那些偷偷流淚的小姑娘們,忍不住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
雖然我承認你演技確實厲害,但想靠這種橋段來騙我的眼淚?
癡心妄想!
老子壓根就沒談過戀愛,你想用這個來讓我共情?呵呵,不可能的。
等著請我吃大餐吧你!
此時,銀幕上的故事仍在繼續。
靳一川告別了張嫣,來到了三兄弟約定好的茶館。
然而他的兩個兄弟卻一個也沒有來。
大哥在自己家中喝著酒、吃著肉,望著架子上掛著的百戶官服,全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