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維爾臉色的森寒之意瞬間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驚怒——
因為此刻的諾夏,竟是悠悠然抬起了右臂,掌心躍動起璀璨的藍色電光……
該死!
這家伙怎么敢的!
維爾瞳孔縮緊,背后汗毛倒豎,幾乎是一瞬間,便下意識地倒退兩步,一縷黝黑色澤從胸口透出,而后迅速遍布全身。
短短半秒之內,雄渾如鐵的武裝色霸氣,便覆蓋住了他的全身,整個人如同穿上了一層厚厚的鐵甲。
勉強有了幾分安全感后,他才再盯向諾夏,卻愕然發現,對方壓根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
倒是有一張白色紙箋,從那雷光閃爍的掌心射出,放緩速度,飄飄搖搖向他飛來……
丟人丟大了!
周圍中將們投來的古怪目光,讓維爾老臉張紅,他羞惱地一把抓過紙箋,身上的武裝色盔甲如潮水般褪去,一邊拆開,一邊寒聲問道:
“這是什么?”
未等諾夏回應,他的面色就是驟然一變,只因拆開信封后,展開的紙張當頭赫然是兩個醒目的黑字:
「辭呈」。
維爾難以置信地霍然抬首,恰好迎上諾夏笑瞇瞇的表情:
“好歹是海軍元帥,維爾先生,不要那么緊張嘛,我真要殺你,你那層龜殼可管不了什么用。”
龜殼?
維爾臉色再度涌上怒意,還未來得及開口,對面的諾夏,已經是懶洋洋地笑了起來。
“該說的都在紙上了,就不陪你在這里過家家了,元帥大人,停職什么的還是免了吧,日后有緣再見咯。”
他隨意地擺擺手,轉身而去。
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外。
維爾氣的渾身都在哆嗦,一時間瞪著那離去的背影,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偏偏這個時候,窗外吹拂來的海風,將手中信紙抖的嘩啦作響,他下意識往下看去。
這哪里是什么辭職信,沒有開頭,沒有任何理由,沒有署名日期,通篇只有四個比標題更大一號的黑字:
「爺不干了」
……
一個小時后。
一則令人悚然而驚的消息,先是在海軍高層的小圈子中流傳,而后迅速向著整個馬林梵多傳播開來。
——諾夏辭職了。
整個本部上下,霎時間一片嘩然。
通過熟人渠道,大概得知了事情詳細經過的一些高層,譬如戰國、黃猿、鶴等人,齊齊色變,第一時間向著諾夏家中趕去。
想要勸說諾夏暫且忍耐,千萬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直接離開海軍。
而底下中層校尉,以及底層的海兵們。
則對真正的辭職經過一無所知,加上漫天飛的小道消息,也越傳越邪乎,短短一個下午,就演變成了維爾仗著自己新任元帥的身份,刻意刁難,將所有罪責都強加在了白龍中將身上,逼得后者憤然辭職。
這還有天理么?
論地位,自然是身為元帥的維爾遠高于諾夏,但論威望、論人氣,諾夏就是整個海軍本部最頂尖的存在,哪怕澤法戰國都無法與之相比,更別說剛空降而來的維爾。
怒火瞬間蔓延,將整個馬林梵多點燃,從港口,到訓練場,再到兵營宿舍……
不管是在操練,還是在休息的,甚至連本來已經駛出港灣,要出去執行外勤任務的軍艦,也紛紛掉頭折返。
這種時候,隨便誰喊一嗓子都是一呼百應,越來越多的海兵,怒氣沖沖地向著要塞大樓聚集而去。
要為他們敬仰崇拜的白龍中將討個公道,要找那個和世界政府穿一條褲子的維爾元帥,要個說法。
到了黃昏之時,要塞前方的廣場之下,密密麻麻,赫然已經圍聚了超過十萬道身影,將整個要要塞大樓,包圍的水泄不通。
海圓歷1507年六月。
因為一紙辭呈,馬林梵多爆發了縱觀數百年,都前所未有的集體嘩變!
……
入夜。
送走了最后一批來勸說的高層熟人,諾夏來到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