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高估了這個時代。
當我說出“電腦”兩個字的時候,我看見了紈青桌旁的燭臺。
這兒根本就沒有電啊喂!
我原本以為說電腦會好理解一點,但當穗兒問我“這是什么”的時候,我顫顫巍巍地把“電腦”解釋成了“計算機”。
“就是……用來……計算的……東西。”
我當時不應該這么解釋的,不然現在我也不會抱著懷里的算盤空流淚。
這兒雖然沒有計算機,但用來計算的東西還是有的,并且善于計算的人和我們學校善于寫代碼的大佬一樣受歡迎。紈青立了紅牌不過月余,院戶里還缺個管私賬的賬房。不過紅綃院后院來來往往的都是女子,都一樣的沒念過幾天書,要找個賬房是真的難上加難。
“不愧是沈國公家的女兒,名門閨秀就是要懂得多些,今日就叫穗兒帶你去地庫點點咱們戶的帳,還要盡早清出來才好。”
我抱著算盤看著穗兒,穗兒也帶著幾分崇拜看著我。
感謝我的母親,她為了能給幼兒園的我減輕一些負擔,當然也是為了不用出那她覺得完全沒用的一個月五百塊錢,我唯一能學習算盤的機會——幼兒園的珠心算班——就這樣與我擦肩而過。
“我不會這個。”我看著穗兒僵硬地笑了笑。
“你剛剛不是點名要了算盤,怎么如今又反悔?”
“我點名要的不是……”我一時語塞。
“算了,你要是不樂意干這個我就給你分點別的活,咱們戶的茅房今日還沒清過,剛好你就……”
“不用算盤說不定也行。”我趕緊把話接過來,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我還是愿意選腦力,“你說吧,都要清點哪些?”
“你面前的這些都是,”穗兒頗有些自豪地看著這間珠光寶氣的屋子,“銀兩銀票便記上數額,布匹珠寶便登上品類。”
我摩挲著手里生涼的綢緞,怔怔地嘆了一口氣。
穗兒打開我的手:“好歹是沈家的二小姐,怎么這點世面都沒見過。”
我這才想起我出身也算是不凡,趕忙吸了吸嘴角差點留下來的口水,免得露怯。穗兒見我正了神態,揮揮手便要走:“你忙你的就是了,收拾好了再來找我。”
“誒你等等。”我伸手把穗兒攔下,“你急著做什么去?”
“姑娘午睡,我得去陪著。”
“人家午睡你陪什么,過來陪我嘮嘮嗑吧。”這兒的事情我目前還是一無所知,多知道點總比少知道好,說不定還能找到回去的法子,省得我耽誤了軟構的考試。
“什么人家,那是姑娘!”穗兒似乎對我的態度頗為不滿,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好好好,姑娘,我知道了。”我敷衍地點點頭,提起筆來假意要寫字。穗兒卻沒走,遠遠地伸過頭來看著我面前的賬簿。
“你干嘛?”我斜著眼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