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寫字啊?”
“會……一點。”我剛想顯擺一番,才想起自己會的繁體字沒幾個,估計也就是打麻將學會的那些,趕緊收了口。
“別謙虛了,早就聽聞過沈家二小姐才情絕世,尤其是一手蠅頭小楷,好看的不像話。”
“那……都是坊間傳言,不信謠不傳謠。”我趕忙搪塞過去。
“怎么會,紅姨就是早知你與尋常女子不一樣才愿意讓你住進來,不然以紅姨的作風,怎么會和官家作對,做出這種冒險的事情來。”
“紅姨……是怎么把我弄進來的?”我看向穗兒。
“這你還要多謝紈青姑娘。那日傍晚姑娘上街瞧衣服料子,大老遠地瞧見你跟條流浪狗似的在人家已經收了攤的集市上撿吃的,本是好心想給你些銀子,結果話還沒說你就暈過去了,這才把你帶回了紅綃院。”
“然后呢?”
“你不記得了啊?”
“紅姨打的太狠了,有點暈……”我做了副羸弱的樣子,說著就要往穗兒身上靠。
“你也真是的,醒了發現這兒是紅綃院死都要走,怎么勸都沒轍。要不是紅姨在你身上發現了玉佩,認出你的身份來,說不定就真讓你走了。”
“玉佩?”聽起來挺值錢的,“在哪?”
“當然是紅姨收了,不然掛在你身上招搖過市,生怕別人認不出你是兩年前失蹤的沈國公家二小姐嗎?”
我長嘆了一口氣,這個身子的原主人也太傻了點,既然是要隱姓埋名過日子,那就把身份處理干凈啊。
“不過自從沈國公出了事,你家被滅了門,你就一直在建安城里嗎?”穗兒好奇地看著我。
“嗯……是啊,就東躲躲,西藏藏,渴了喝點雨水,餓了跟流浪狗強點飯吃唄。”我裝作要抹淚的樣子,穗兒趕緊遞了手帕給我。
我擠了半天手帕也沒沾上一點濕,只好有點尷尬地抽了抽鼻子。穗兒倒是毫不在意,還伸手在我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你們沈家一直沒有子嗣,唯有你與你大姐。當初得了你時沈國公還特別找人求了美玉,請了建安城里最好的工匠為你們二人打了玉佩出來,如今當真物是人非。”
我看著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皺了皺眉:“你多大,我出生的時候你就記事兒了?”
“我也是聽紈青姑娘說的,怎么了?”穗兒的臉紅了一霎,不過立刻又做了副嚴肅的樣子出來,“我十五了,長你一歲,日后見了我要叫穗兒姐,記得了嗎?”
“記得了,見過穗兒姐了。”我故意拉長了音調,朝穗兒做了個福,“不過紈青姑娘多大了?”
“紈青姑娘也不過十八,正是好年紀呢。”說起紈青,穗兒立刻精神了,“姑娘如今正是紅時,多少家公子都傾慕著,大可再紅上兩年,然后找個富貴人家做了妾室,從今到老也就算衣食無憂了。”
“你盤算的倒是仔細。”我搖了搖頭,在賬本上隨手寫下“銀兩”,穗兒立刻伸了頭來看。
“你認得?”我看著她仔細的樣子。
“粗略識得幾個字,不過這個字是什么?”穗兒指向“銀”字,“還有,叫穗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