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我懶得搭理她。
“可我記得‘銀’字并非這么寫吧。”穗兒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我。
我伸手拍了拍腦門,忘了寫繁體了。
“這是簡寫,寫著方便。”我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一直都是這么寫的。”
“沈家二小姐就是與眾不同。”穗兒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
我吃驚地瞪了瞪眼睛,沈家二小姐的濾鏡可真是夠重的。
“不要老說我是沈家人的事,你是且等著我被官府抓去斬首啊?”
“知道了。”穗兒才反應過來似的,做了個襟聲的動作,“不過你就打算一直跟著紈青姑娘做下去嗎?”
“當然不。”我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我還得回去呢。”
“回哪去?”
“回……這不重要。”我擺擺手。
“其實紅綃院里也不錯,雖說一般的歌舞坊里姑娘們多多少少與那些來看的貴公子們有些私下交易,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相中了哪個姑娘,姑娘們也是不得不從,但紅姨平日里雖然嚴厲,還是很護短的,紅綃院里的姑娘要么是遇得良人嫁了,要么也能等到了年紀從紅姨那兒拿一筆不少的遣散費,從沒被哪家公子強迫過。你生的標致,身段又好,論舞論琴你也都不在一般的姑娘之下,若是你愿意,能讓你嫁的好人家可多得是。”
“你和我說這個,那你自己呢?”我看向穗兒。
“我……”穗兒有點自卑似的低下頭來,“我生的不好,人又胖,紅姨說若是讓我做飛天,非要把那吊著的繩子墜斷了不可。”
我順著穗兒的眼神看向她寬大衣衫下依然明顯的游泳圈,果然身材焦慮這東西到了那兒都跑不掉。
“你現在這樣也挺可愛的嘛。”我寬慰她,就好像原來我媽寬慰我一樣,雖然如果不是她每天給我盛兩碗大米飯我也不至于長成那樣。
“你快盤點吧,姑娘午睡快醒了,我得過去一趟。”穗兒心里還是只有她家姑娘,倒是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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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都黑透了我才點完了不到一半,今天晚上紈青又出演了一幕,還沒演完賞錢就已經送來了三趟,果然是頭牌,一曲紅綃不知數。
我看著面前的東西越來越多,有點煩躁地扔了筆,趴在桌上聽自己的肚子唱歌。來了這兒還沒吃過一頓飯,聽說辣椒是明朝才傳入中原,這架空的時代怎么說?是算在明朝前還是明朝后?我還有沒有麻辣燙和冒菜吃了?
“花蓓!”我聽見有人叫我,差點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喊一句“還沒到還款日呢”。
“干嘛?”我也扯著嗓子叫了回去。
“姑娘下來了,叫你過去呢。”
“知道了。”我看著一手的墨水和面前賬本上狗爬的字,果然,毛筆是真的難用。
我在裙子上隨便擦了擦手準備過去,臨走突然想起來,轉身回去把桌上列著豎式的草紙團成一團,沒找到地方扔就先藏進袖子里,這次要是再被人問這是什么,我可解釋不明白阿拉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