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旁邊就是睡得熟熟的穗兒。
在穗兒的鼾聲里我已經翻了三十四次身了,現在是第三十五個。但這床實際就是個土炕,硬的很,任我怎么翻身都沒可能把穗兒吵醒,我嘆了口氣,放棄了。
周依依,沈花蓓,錦霜,這剛一天我就已經三個名字了。不管是穗兒還是紈青的話都基本能禁得住推敲,面對我的問題他們也都能有條有理的回答,至少到目前為止,除了穿越這件事兒本身,其他一切還都是符合邏輯的。
所以,似乎真的不是一場夢。
那我要怎么回去呢,軟構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不僅沒復習完,而且在這兒呆的越久我忘的就越多,到時候考個六十幾都好說,要是掛了我非得被輔導員扒掉一層皮。我瞪著大黑眼珠子在黑暗里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既然來的時候這副身體是暈厥的,那我要是再暈過去是不是就可以了?
拿頭撞墻?太疼。割腕?太血腥。上吊?聽說人窒息而死之前都會小便失禁的,不行不行不行太惡心了,好歹這副身體也曾經是沈府的二小姐,雖說如今流落風塵了,但面子還是要給人家留點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周依依啊周依依,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想別人,自己還顧得過來自己嗎?
現在的我正在干嘛呢?估計和沈花蓓換了一換,正在睡覺吧。既然我的思維能夠脫離身體,那我……我不會真的已經猝死了吧?
感謝天感謝地,說不定這真的是老天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呢?只是復活點有點跑偏了,時間空間雙重意義上的跑偏。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到底還能不能回得去啊。如果能,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呢,會不會回去以后已是爛柯人?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唱唱歌跳跳舞就有錢拿的生活好像也挺好的,不就是被送來當練習生了嗎。
我身旁的穗兒突然一個翻身壓在了我身上。
“還不睡啊……快睡啊……明天有豬肘子吃……嘿嘿……豬肘子……”
紈青身邊怎么全是凈想著吃的人。
我輕輕把穗兒推下去,也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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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起來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時候了,睡到吃飯才起床,可真是個飯桶。”
我身上蓋著的薄被被穗兒一股腦的掀起來,我趕緊下意識地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當我惜的看你啊?這一屋子女人早就看夠了。”穗兒很不屑地撇撇嘴。
我這好勝心一下就上來了,當下把領口往兩邊咧了咧,雙手箍在腰上把胸口往前挺了起來:“我和別人能一樣嗎?我可是……”
“你是誰啊你!”穗兒把我的衣服摔倒我身上,悄聲說,“你再好看能有紈青姑娘好看嗎?平日里伺候姑娘洗漱的可都是我,見多了姑娘的樣子再看你,真是不值一提。”
“算啦,不是昨天盯著我寫字,說什么沈家二小姐光芒萬丈的穗兒啦。”我故意拉長了話音,一臉哀怨地把衣服穿上,“說吧,今天我要干什么?”
“姑娘昨日囑咐了,讓你今日跟著她。”穗兒有點吃醋似的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一個新來的,從前又是小姐,肯定不會伺候人。”
“怎么,嫉妒我啊?”我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湊到穗兒身邊去,“可能是姑娘覺得我比你看起來更養眼吧。”
一邊說我一邊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來到這邊后我連個照鏡子的機會都還沒有,不知道這位二小姐長得如何。不過既然能讓紅姨把我收到這兒來,大概長得不算差。
我摩挲著自己光滑細嫩的臉蛋,還是十四歲好,這一臉的膠原蛋白,是我抹了多少精華都補不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