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這兒孤芳自賞了,趕緊穿好衣服,姑娘還等著你呢。”
我抬起眼皮故作驚訝地看了穗兒一眼:“你還知道孤芳自賞呢?懂得挺多啊!”
穗兒抬手就要打我,我趕緊穿進袖子去,連滾帶爬地下了炕,邊跑邊系腰帶地闖進院子里。
“怎么這么慌亂?”
聲音不大,但十分清亮,一大早就聽見漂亮姐姐的聲音,這是什么神仙生活。
“當然是著急來見姑娘。”我趕忙系好了腰帶朝紈青緊閉的房門做了一禮。
“可吃過飯了?”
“還沒有。”我偷偷笑了一下,穗兒要是知道我能和紈青同桌吃飯鼻子都要氣歪了。
“那就先別吃了,進來先幫我梳洗。”
?不請我吃飯你問我干嗎?
“是。”我翻了個白眼,反正紈青看不到。
床鋪已經收拾干凈了,屋里也做了熏香,連擺在窗欞上的花都掛著新鮮的露珠,大概這些都是穗兒伺候晨起時的工作。此時的紈青身著褻衣坐在梳妝臺前,安靜的像一幅畫。
“過來吧。”她大概也才起床不久,說話的聲音還帶著點慵懶。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不會這個。”我輕輕地摸了摸紈青的頭發,比我現在的還濃密光亮。我的手指在她的頭發里穿梭了幾個來回,發現自己只會馬尾和三股麻花辮,廢物的我連四股麻花都沒學會,更別提紈青她們那些復雜的編花了。
“就是不會才要學。”紈青很堅定地看著我,“從前你是被人錦衣玉食伺候著的那個,如今既然身份變了,你自然要學些不同的東西。我既然答應了紅姨要調教你,定會在你身上花心思的。”
“你答應紅姨的不是要把我培養成頭牌嗎,”我小心翼翼地提醒,“哪有頭牌自己梳頭的。”
“那又哪有人生下來就是頭牌的。”紈青的語氣不慍不火,“你去前院里瞧瞧,那里面的姑娘每個都要上臺,每個都要陪酒,但有幾個有侍從伺候著?”
“是。”突然被教育的我趕緊低下頭,雙手攀上紈青的頭發。
“先從簡單的學起,給我把頭發攏成一個發髻,可會?”
“會。”我好歹小時候還學過幾年民族舞,盤個頭還是很容易的,“皮筋呢?”
“什么?”紈青的眼睛終于閃過一絲疑惑。
“皮……筋。”我剛理直氣壯的伸出手,就意識到好像出了什么問題。
“今日梳發髻的簪子就由你來為我挑吧。我今日無需上臺,但要和慎家三公子見上一面,三公子素喜盛裝艷服,連同妝面與衣著你都一并為我挑選好。”
“姑娘這就是為難我了。”我繞到她側面去彎腰說道。
“不為難,慢慢來吧。”紈青只是看向鏡子,并不看我,“沈家二小姐天資聰穎,詩書都能精通,這些女兒家的妝奩之事怎還能學不會。”
“那我試試。”我輕輕掀開梳妝臺上的首飾匣子,里面的小物件都分門別類擺放的整齊。我的手在簪子上面懸浮著轉了兩圈,最終挑中了一只鑲著翠綠玉石孔雀樣式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