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皺了下眉頭,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了女兒一番,緩緩說道:“如此行事會惹圣上不悅。”
“父親,我們與太子已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他若不廢,絕不會放過我們。”楚天歌勸道。
裴相沉思過后,點頭,“好。”
他走出屋門后,青苔立在身側,恭恭敬敬的侯著。
裴相停住了腳步,壓低了聲音道:“青苔,你是伺候小姐最久的,你有沒有覺得小姐像是變了一個人?”
青苔心中一驚,她自然有這樣的體會。
除了對待太子的態度大相徑庭之外,性子沉穩了些,不像過去那么嬌氣浮躁。
甚至很多其他的習慣都與從前全然不同。
如今的小姐在冬日會因為她的手冰涼而把暖手壺給她用。
會給她長了凍瘡的手上藥。
會在她肋骨被踢裂之后細心的照顧她,受傷至今都沒讓她干重活。
她是誰,重要嗎?
青苔低頭回道:“相爺,我覺得小姐是被太子傷透了心,才會有現在的轉變。”
裴相思索了半晌,最終輕聲嘆息后拔步離開。
-
即將散朝時,裴相揖手道:“陛下,小女雪霽昨日已蘇醒,關于被謀害一事,她想上殿向陛下稟明原委。”
皇上的目光淡淡的從李云臨身上掃過,故作欣喜道:“醒了便好,朕也甚是牽掛此事,雪霽畢竟重傷未愈,奔波累身,遲些再來說這事吧。”
裴相道:“陛下,小女已在宮外等候。”
皇上微瞇了下眼,斂眉道:“相爺子嗣稀薄,自當珍重。說起來,貴公子裴安遠在云夢,近日寄來了書信,不如裴相與雪霽在御書房等候,一會兒朕把書信拿給你看看。”
裴相的身子微微一怔,眼眸瞬沉,抬頭時又是一派謙順。
“是,陛下,臣讓小女去御書房等候。”
-
裴相親自到宮門口與她說了皇上的意思,楚天歌苦笑道:“皇上將哥哥常年派在外頭,就是為了鉗制父親。”
裴相點頭,“陛下不讓你指證太子,雪霽,莫要違背圣意。你一會兒在御前就說你并未看清射殺你的人是誰,明白嗎?你要想想你哥哥。”
她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早早的料到她這事要咬的是誰,所以適時的搬出了制衡的籌碼。
以至于她根本沒有上殿指證李云臨的機會。
可是禍水若不東引,李燼霄的冤屈如何洗脫?
楚天歌抬起下巴苦澀的笑了笑,“父親,女兒知道了。”
-
御書房中,皇上未到,卻等來了李云臨。
楚天歌面不改色目不斜視的站著。
李云臨走到她面前,得意洋洋的挑了下眉。
“要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我親眼看見你拿走了李燼霄的一支箭。”
楚天歌眼簾微動,回憶了那日的事后,冷冷道:“你會有報應的,別得意。”
李云臨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每次費盡心思害我,最后落在我身上不痛不癢,是不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怎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