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低垂了眼眸不言語,面色冷若冰霜。
此時,皇上踏入了御書房,李云臨端端正正的立在她身側。
行過禮后,皇上給她指了座。
“雪霽,這事來龍去脈太子都跟朕說過了,是他一時眼花,不小心射中了你,事后他第一時間就跟朕認了錯,絕不是故意傷你的。”
楚天歌一愣,意外的看了眼李云臨。
他也知道說她故意自傷不可信,所以干脆把事攬了過去?
楚天歌淡淡道:“那為何用的是五皇子的箭支。”
皇上笑道:“是朕的太子小心眼,不想燼霄狩獵過多搶了他的功勞,便搶了他獵到的獵物,得到了他的羽翎箭。也就那么巧,剛好用那根箭支傷了你。”
好歹一把年紀,竟然將這樣鬼扯的話說得這么理所應當。
楚天歌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
皇上又道:“雪霽,既然是太子傷了你,就罰他照料你的傷勢,即日起你就住在端木宮,不必再回相府了。”
楚天歌怔了怔,慌忙拒絕道:“陛下,臣女還未大婚,住進端木宮不合宜,會遭人口舌。”
皇上置若未聞,“你父親已經答應了。”
這哪是對太子的懲罰,根本是要軟禁她,好叫她有嘴也無處再說是非。且在太子宮中住過,對于女子來說名聲盡毀,就不必再有別的心思。
她仿佛被一張密密麻麻蛛網兜住了一般,無處可逃無法呼吸。
楚天歌咬唇憋下了所有惱火,強作平靜的問道:“那陛下準備如何對外言說我被射殺一事。”
“將錯就錯。”
皇上簡明扼要的回答。
楚天歌繃緊的心弦差點崩塌,怎么能?
他竟然明知李燼霄是冤枉的,還要將錯就錯嗎?
楚天歌盡可能的平靜道:“陛下不可,五皇子若因此獲罪,皇后那邊不會罷休的,朝臣也不會任由其蒙冤,只怕因此而掀起軒然大波。”
皇上淺笑道:“你如此向著五皇子是為何,你跟他有何干系?”
語氣不厲,卻叫人不寒而栗。
楚天歌深吸了一口氣,“砰”的一聲跪得端端正正。
“皇后外戚勢大,臣女只是唯恐此事,會使父親在朝中遭受擠兌。”
皇上道:“你放心,裴相的忠心朕已知曉,朕會護著裴相。”
楚天歌卻跪著沒有起來的意思,眉頭緊緊蹙著,似乎竭盡全力的想著該怎么說怎么做才能救李燼霄。
李云臨看她如此為李燼霄著急,心里很不是滋味,即酸又澀。
這個女子一心要自己死,卻又一心幫襯著李燼霄,在她心里,自己和李燼霄的位置已是天壤之別。
但不能讓她再說下去,否則會惹惱父皇無法收場,到時候,勢必會遷怒于她。
他開口道:“父皇,眼下的確沒到處置五弟的時機,不如此事隨意找個人擔了,皇后那邊想必也會感恩戴德。”
楚天歌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竟然為李燼霄說話,目的何在?
皇上目光復雜的在她和李云臨身上轉換了幾回,嘆息道:“好。”
這一個字落入耳中,楚天歌心口的巨石才算落了下來。
只要他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