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興什么?李珂亦現在不是那個病秧子了,他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太子,要繼承大統的人。太子妃人選定了下來,傅雯,忠義侯府嫡女,你被拋棄了。”
孟輕棠來不及把好消息消化下去,劈頭蓋臉一盆冷水澆得她僵怔住。
你被拋棄了。
她再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胡說八道什么,李玦,這不可能的。”
誰都有可能拋棄她,李珂亦不會的。
李玦按住她掙扎而起的肩膀,狠心道:“你清醒點,他是太子,過去能娶你是因為他命不久矣,沒人在意你一個沖喜的女子是什么人。今時不同往日了!你是什么身份,你能入東宮的門嗎!”
“不,不可能的。”
孟輕棠堅定的說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我有一句謊言,我遭天打雷劈。”李玦指天起誓。
孟輕棠冷冷的說:“你早該被天打雷劈。”
她對李珂亦是這樣的相信。
李玦放開她,退后一步,指著外頭吼道:“你去看啊,你去金陵城里找人問!誰不知道這件事!你永遠失蹤是最好,你要再去找李珂亦,指不定他會對你做什么!你是他的污點你知道嗎!”
孟輕棠不顧腳上的疼痛沖出了門,侍從舉劍攔她。
“讓她去!”
李玦一聲令下,侍從乖乖的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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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所求不過是他活著。
無論他如何,先確定他是否活著吧。
街上熙熙攘攘,繁華如舊。
她踩著碎骨的疼痛,卻在街市之上迷失了方向。
能去哪兒確定?
一回頭,李玦站在她三步之遠的身后,道:“我帶你去宮里。”
事到這一步,孟輕棠做到了所有的心理準備。
在東宮外,她見到了款款而出滿面春風的傅雯。
傅雯顯然盛裝打扮而來,目光在她身上微微停頓后,給李玦行了個見禮便離去。
這個女子孟輕棠是見過的。家世顯赫,美貌端莊,在人群中便是耀眼的明珠。
孟輕棠本就白皙的臉慘如雪,冷冷的看了眼李玦,“你知道她在,所以急著帶我來看。”
“你側重點錯了,重要的是他們有了婚事,同塌而臥是早晚的事,何況這樣的一次會面。”
李玦越說她的臉色越難看。
孟輕棠上前,無視守衛徑直往里去。
東宮的人見她皆是一驚,愕然不知所措。
昔日太子對她的寵慣歷歷在目,可如今她已不是準太子妃,東西也被太子下令收了起來,這該如何是好?敢不敢攔下來?
在他們猶猶豫豫之時,孟輕棠和齊王已入了東宮里頭,一人趕緊去給太子通報。
孟輕棠轉在這熟悉的地方,目光一寸寸的暗下去。
原本隨處可見的枇杷樹,如今所剩無幾。
她問過李珂亦,為什么栽那么多枇杷樹……
他說,因為她曾經送到他唇邊的一只枇杷。
那個枇杷一定很甜,可他卻沒有嘗到。
從此他喜歡上了枇杷。
若沒有太子的吩咐,誰敢將太子親手栽的枇杷樹除去?
他還活著。
可他真的放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