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一個啰里八嗦的女人,又來一個,李珂亦伸手揪了揪眉間,“沈呈,你去解決吧。”
沈呈猶豫了下,“是。”
“罷了,我去。”李珂亦起身,走到門口他問沈呈,“這個孟氏……我是不是給過她很多承諾?”
沈呈想了想,搖頭,“殿下,您過去是垂死之身,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李珂亦放心得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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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輕棠胸間有些發悶,喘息很重。
“怎么了?”李玦關懷的攙扶她。
孟輕棠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臂彎,黯然得望著這東宮的一草一木。
那些時日雖不長,她每一日都強行忽略他是個將死之人,同他如尋常夫妻般生活在這里。
每一日,他們溫存而快樂,她把這里當成了家。
可此刻她再也說服不了自己。
只是少了許多枇杷樹而已,這就已經不是那個能容下她的東宮了。
還要見他嗎,還有必要嗎……
“走吧,帶我出宮。”孟輕棠啞著嗓子說。
李玦奇怪的問:“都來了這里,不見他了?”
孟輕棠搖了搖頭。也許避而不見,還能自欺欺人。
“孟姑娘。”
沈呈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孟輕棠著急的回頭。
果然,沈呈站在李珂亦的身旁。李珂亦淡淡風看著她,眼里沒有一絲起伏。
孟輕棠一步步走近他,想開口質問,喉嚨卻似被一張大手給扼住。
這是曾被她當做丈夫的男子,現在他卻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自己。
她看了他良久,才道:“你的身體好了,是嗎?”
李珂亦點了下頭,“嗯。”
“你找過我嗎?”孟輕棠期待的看著他,只要他說找過,她也不算一廂情愿。
李珂亦眼中只有愧意,“對不起。”
孟輕棠一愣,失控的揪住了他的衣襟。
“對不起什么?什么對不起!”
李珂亦心間莫名被刀劃過,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個女子敢大張旗鼓的同李玦前來,真不知道是囂張還是缺個心眼。
是過去太過寵她,以至于她把自己當傻子?
盡管她此刻的崩潰看起來真心實意,她也許是無辜的,可他不能賭。
他已經被害死過一次了。
“孟姑娘,請自重。”沈呈提醒道。
孟輕棠密長的眼睫垂著水珠,雙眸中似乎沒有怨恨,只有滔天的不理解和痛苦。
她倔強的揪著李珂亦的衣襟,叩問道:“我們的一切,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說完的嗎,你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
李珂亦掰開她的手,語氣很淡,“孤會給你五萬兩白銀,過往一筆勾銷。”
五萬兩。
她又有了價碼。
孟輕棠一怔,聲音似沙礫磨過,“一筆勾銷是嗎,阿亦,你有苦衷可以告訴我,我……”
“直呼孤的名諱,是為以下犯上。”李珂亦皺眉道,“僭越是何罪,可知?”
孟輕棠張了張嘴,片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