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頤道:“未必非得找到人,華叔對于醫術癡迷,多半能琢磨出來。”
明昭點頭如搗蒜,“那李大哥也是個醫癡,還說他也曾經聽過呢!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
屋門打開,剛剛被提及的李宜澤走了出來,手里提著個水壺,“這真是硬生生的縫了。下次怎么得配點兒麻沸散,不然,還不得把人給疼死啊!徐二叔真是太能忍了。”
明昭一拍腦門,把關鍵的麻醉藥的事情給忘了。她等在外面,自始至終都沒聽到屋里有喊叫聲,她這親爹不是感覺遲鈍,就是太勇敢太堅強了。“我能進去看看嗎?他可是疼暈過去了?”
李宜澤道:“還好!師傅正在給他把脈。出了一身汗,要喝水。”
明昭便要往屋里沖。
周承頤拉住她,“不急在一時,等里面收拾好了。”他認為縫合這種事情太過血腥,還是不要嚇著小姑娘的好。
明昭道:“我去弄水。”
周承頤道:“哪里用得著你,燙著怎么辦?”
跟隨而來的紅楓已經走上前,接了李宜澤手中的水壺。
“麻沸散是什么?”吳愉問。
華鳴走了出來,“就是能夠讓人身體麻木,感受不到疼痛的藥。明昭,那個江湖游醫動手縫之前,給乞丐吃藥了嗎?”
明昭用力想了想,“我沒看到喂藥,但看到他逼著乞丐吃了一種黃色的花。那乞丐還罵罵咧咧,說那是羊不食草,連羊都不吃,逼著他吃,簡直不是人。”
李宜澤驚叫一聲,“該不是八里麻吧?鄉下那邊叫羊躑躅,多用于風濕痹痛,有大毒的。”
華鳴看了他一眼,“黃杜鵑不是更好聽?看來,那江湖游醫果然是高人啊!”自此,對于明昭的話已然全信了。
就算故事可以瞎編亂造,但黃杜鵑這種能使人麻痹有毒的花,卻不是她一個六歲小姑娘能有的見識。
紅楓取了水進屋,明昭趁著諸人愣神的工夫也跟了進去。
徐文盛坐在椅子上,頭發都已經汗濕了。見到明昭,還是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明昭看著,心中又開始泛酸。她走過去,主動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您感覺怎么樣?”
紅楓搬了凳子塞到她后面。
徐文盛反握住她的小手,“沒事!爹不疼。要是能盡快好起來,再疼也沒事。你娘和姐姐們還在家里等著,爹想早點帶你回家。”
明昭落座后,抿了抿嘴唇,“您身子要緊,不急在一時的。”
徐文盛搖搖頭,“怎么不著急?開春來,家里的果樹都開花了,也該上肥了。地里,菜園子都得播種了。你娘身子不好,她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明昭聽著這碎碎念,莫名的心安。
這是一個顧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