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見底,水里的魚蝦都清晰可見,看得明昭心癢癢,恨不能下水去捉。
徐明曉攔著她,說水還太涼,仔細寒氣從腳入。
明昭就打趣她:“二姐姐這口氣,像是郎中呢!”
徐明曉捶打兩下衣服,眉眼舒展的笑笑,“若我是男子,就去當郎中,濟世救人。”
明昭道:“為何想做什么,都得假托男子?”
徐明曉嘆口氣,“這世道,女子難為唄!”
“你們來的倒早!”明昭回頭,就看到了西邊鄰居家的嬸子菅氏,也就是剛來那天見到的那位。丈夫叫徐文平,乃是家里的長子。倆人育有一子名喚徐明遠,跟明昭同歲,因為生日比明昭大,在她面前一貫的充大。
因為鎮上的學堂畢竟離得遠,徐明遠至今還沒啟蒙。說起來,在這窮山莊里,能有閑錢送孩子讀書的還是少數。
徐明曉領著明昭打招呼。
菅氏是個熱心腸的人,說話也是心直口快,這一點倒是跟徐明曉投緣。“小四怎么沒去找那幫泥猴子玩?”
明昭笑笑,她早已經過了跟泥猴子玩的年紀,“我要跟著二姐學針線。”
徐明曉的針線是做的最好的,不光是縫補衣服,就是繡出來花都跟真的一樣。為此,她也接了一些鎮上的繡活來做。
菅氏也不以為意,就跟徐明曉拉了起來。三句話以后,基本上就扯到了徐明晴的婚事上。
菅氏道:“明晴心氣高,非得嫁個有本事的男人。可有本事的男人能窩在咱這窮山溝嗎?”
徐明曉道:“我們家情況在那里擺著,別說是我姐了,就是我,也想嫁個有本事的男人呢!那男人最好能鼎立我們家半個門戶,如此,我爹娘也就有指望了。”
菅氏嘆口氣,“你們都是好孩子,都為你爹娘著想,包括小三日日去學堂也是憋了一口氣。可是有沒有想過,這真要嫁了高門,萬一受了欺負,誰給你們出頭啊?”
徐明曉就狠狠的捶打起衣服來。
菅氏倒是說了大實話,男子在古代的重要性還表現在這個方面,那就是自家姐妹在婆家被欺負的時候,兄弟是可以打上門去的。
“我!”明昭也不玩水了,站直了小身子,好像如此,就可以頂天立地了一般。
菅氏一怔之下,大笑不已,手里的衣服順水跑了,她趕緊去追。
明昭見徐明曉正仰臉瞅她,便沖她揚了揚下巴,“當然了,最好得見就是姐姐們都嫁入不受欺負的人家。”
徐明曉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身后有腳步聲匆匆而來,原來是菅氏的兒子徐明遠,手里舉著一塊麥芽糖晃。
菅氏追衣服回來,看到他,“這是又到哪里瘋了?哪里來的糖?趕緊分你妹妹一半。”
明昭連忙擺手,“我不吃,牙疼。”
手也不洗的臭小子拿過的糖,還不知道路上偷偷舔了多少次,她是真的敬謝不敏。
徐明遠道:“明昭回家就能吃。他們家來客人了,姚家伯娘來了,進了莊子就發糖,說是要給大姐說親事呢!”
明昭正消化這小屁孩話里的意思,徐明曉那里已經將未洗完的衣服扔回銅盆里,端起來,拉著明昭就走。
“可是祖父繼子那邊的人?”明昭能想到的姓姚的人家,也就徐老爺子作妖的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