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噴人!”徐老爺子直接跳腳,“你個白眼狼,他們好歹養了你六年,就算養只狗都還知道看門呢!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明昭道:“您的意思是,我一生下來就求著他們養我的,若是他們不養我,我養在自己親爹親娘跟前就得餓死凍死了?也不想想,他們那一雙兒女可是我招來的。卸磨殺驢!有了親生兒女,就恨不能我立時去死,您老還指望我有什么良心?”
紙里包不住火,跟三房撕破臉的事情遲早會鬧開,那么就趁機撕開遮羞布好了。
反正,她回來這些時日,莊子里的老老實實沒少犯嘀咕。表面的真相并不難猜,畢竟她生下來被送走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卸磨殺驢,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善良的村民永遠想不到,棄之不顧并非仁慈的終結,想要她的命才是殘忍無極限。
再者說了,既是已經分家了,他們二房是沾不上三房的光的。若是家里有個男丁將來走仕途的話,還有用著徐文興這個同進士的時候。現在紅一色的娘子軍,管他徐文興做多大的官,都沒有她們什么事。
“作孽啊!”隗氏喊一聲,嚶嚶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孩子啊……這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憑什么被你們作踐?”
明昭眼中跳躍著光亮,這親娘,關鍵時候還是非常給力的。
曹驥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劉大哥,給他們證據!”
劉獅登即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鄭重的捧到了明昭面前,“這是從張狐那里搜出來的五十兩銀子,是徐三夫人給他的跑腿費。”
“你說是就是啊?”徐老爺子已經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曹驥道:“當時跟這銀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是徐三夫人親筆所寫。信現在已經被官府拿走了。我們來之前聽聞徐三爺的官職已經被革除了。徐老爺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走一趟臨縣。”
“你……你說什么?”徐老爺子手指著曹驥,渾身哆嗦了起來。然后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老頭子,你可別嚇我啊!”楊氏扯著嗓子喊,聲音尖銳高亢的不像是人發出的,“徐老二,你這個不孝之子!你們一窩子這是要把老頭子氣死啊!喪盡天良的玩意兒,怎么老天爺不來道雷把你們一個個都劈死……”
徐文盛黑著一張臉靠過去,想要去扶徐老爺子,被楊氏猛的推了一把。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差點兒沒站穩栽倒。
里正徐啟春走過來,“這可如何是好?咱這附近左右的可沒有郎中啊!趕緊把人抬進屋啊!”
“我們有帶郎中來!”曹驥朗聲道。
明昭狐疑的看過去,只有兩匹馬,只有兩個人,哪里來的郎中?莫非他們當中之一會醫術?
曹驥指向來時路,“那不就來了!”
明昭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人騎在毛驢上晃晃悠悠而來。她突然就有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扭轉視線看曹驥,“曹大哥為何要帶郎中來?”
曹驥抬手摸摸鼻子,“有人說,帶著大夫在身邊,可以備不時之需。就是這個郎中太笨,不會騎馬。”
明昭的眸子閃了閃,看了看那跳下毛驢走近了的笨郎中,不禁瞪大了眼眸,“李大哥,怎么是你?”
李宜澤咧嘴笑,“怎么不能是我?”
明昭一噎,李宜澤是陪著她來到宜縣的,若是順著這條線往下想,那他出現在這里,的確是最有可能的。
但問題是,他怎么就跟曹驥混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