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向禹同行,她這干爹雖然沒有實際的官職,但聲望卻是極高的。鎮北王信任的心腹不多,向禹乃是最為倚重的一個,不為別的,就為當初鳳凰城的繁華,那也是要讓人高看一眼的。
為了不引人耳目,明昭是想讓新蘭四個先走的,出了南城門再匯合。就是紅楓和紅杉也沒有慣常的騎馬,而是坐進了不起眼的馬車里。
一路順暢的出了南城門。
向禹看看對面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明昭,暗覺好笑,“看你這副做賊的樣子,至于嗎?依我看,是你想差了。薊州城的百姓應該都是感激你的,畢竟你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
“干爹,你太抬舉我了!”明昭忙擺手,“打仗從來都不是老百姓愿意參與的事情,這當中也是包括我的。我只是個小人物,原本只想著躲在大人物后面,出一份螞蟻的力氣的。最初打仗是將士們的事情,然后他們越打越少。全城老少這才參與了進來,城破人亡,畢竟是關系到了切身的利益,只能咬緊牙關渴望能夠聚少成多。到最后人和物資都打空了,眼看著城池不保。肖志廉都做好了要跟薊州共存亡的準備,我卻不想死。就想著與其等死,還不如做點什么。然后就跳了出來,絕對不是為了逞英雄,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做點兒什么總比什么都不做強。”
向禹看著花骨朵似的小丫頭,滿滿的都是心疼。本該教養著的女孩子,卻被逼著不得不頂天立地。“可是存了必死之心?”
明昭道:“不成功,便成仁啊!一城的百姓都壓在我肩上,是真的不堪重負啊!諸葛亮唱空城計,是在城里掃大街。而我之所以選在城樓上,就想著,一旦失敗,我肯定首當其沖。最先死的那個人,就看不到城里血流成河了,良心也就不會疼了。”
向禹嘆氣,“以后不會了!以后再也不會讓你承擔這么重的擔子了。”
明昭聳聳肩,故作輕松的道:“愿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現在,這試種冬小麥的擔子就輕了?所以,干爹還是不要夸海口的好。”
向禹的唇角抽了抽,“那個,你這也算是能者多勞了。”
老臉有點兒紅,實不該這般欺負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但又的確沒有別的辦法。
明昭笑笑,“無關乎生死的事,其實都不算大事。”
向禹趕忙轉換話題,“這薊州你之前就來過?”
明昭道:“我能說是第一次嗎?因為承頤哥哥往東打,我就想跟在他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里想到最是安全的大后方,居然會遭到了猛烈的突襲。若非我有著身為一只蝦米的自知之明,都要懷疑這戰爭就是沖我來的了。真是太背了!”
向禹笑,“誰說你是一只蝦米了?沒準就是沖著你來的呢!你有多少能耐,只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明昭連忙擺手,“干爹,咱還沒離開薊州呢,這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若戰爭是因我而起,那我豈不成了紅顏禍水了?我可沒有那本事!這次的事,絕對是薊州城連累了我,而不是我連累了薊州城。”
向禹笑笑,也不說破,“但世子卻說,你跟肖志廉一副很相熟的樣子。”
明昭眼眸閃爍,“當然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并肩作戰出來的兄弟情了。”
“真是這樣的?”向禹明顯的不信。
明昭咧嘴笑,“當然不是了!實話跟您說吧,薊州我雖然是第一次來,但這肖知府卻是老相識。”
“哦?”向禹興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