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冬小麥播種完畢,她一定要好好的睡上個三天三夜。
夜幕降臨,他們在距離府城最近的鎮子上落腳。
鎮上只有一家客棧,看著有些破舊,好在還算干凈,也只能將就一晚了。
客棧包括了幾個院落,因為帶的人多,他們就包下了兩個。
明昭到向禹的院子陪著他吃晚飯,向禹有些內疚,“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在天黑之前進城。這樣的條件,委屈你了。”
“瞧干爹說的。”明昭不以為意的笑笑,“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這些年在外漂泊,破廟野外都睡過,這算是好的了。再者說了,明兒趕早進城,正好趕上瀛州府城的繁華,不是正好嗎?”
向禹聽得心酸,“所謂的隨遇而安,其實都是逼出來的。”
姑娘若是嬌著養,走到哪里都會前呼后擁,在吃穿住行上更是不會委屈自己半點的。
而眼前的這個,在摸爬滾打中,早早的學會了以苦為樂。
明昭道:“我覺得這樣子挺好的,所謂的不經磨難不成佛。人在成長的時候,多經歷一些艱難困苦,在往后的日子里才會養成豁達的心態。將來無論再面對怎樣的境況,都能夠淡然處之了。”
“可你畢竟是女孩子!”向禹在心里嘆氣,若是男孩子,他也愿意放養出去摔打。
明昭道:“沒想到在向三元的心里,也是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的。”
向禹瞪眼,“我是那個意思嗎?”
明昭嘻嘻笑,忙轉移話題道:“到達府城后,冬小麥的種植就顯得尤為迫切了。對于拿下瀛州知府,干爹可有把握?”
向禹道:“那你可知這孫仁昌是什么來頭?”
明昭道:“我只知他在瀛州知府的位子上已經呆了五年,不是近三年換上的,那應該不是金爺的人。這種人在瀛州盤踞了這么久,早就成了老油條。只怕這塊骨頭不好啃啊!”
向禹示意紅楓去外面守著,然后把門帶上。
明昭吐了吐舌頭,如今已經到了人家的底盤,還敢妄議地頭蛇,的確不該這般的明目張膽。
向禹道:“一個背后沒有靠山的人怎么可能在瀛州這塊地上一呆就是五年?”
明昭皺了小眉頭,“我當初來瀛州買地的時候,對于孫知府也是調查了一番的。他本是寒門學子出身,娶的還是自己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無論是老孫家這邊,還是妻族那邊,壓根兒就沒有什么有分量的人物。而且私下里打聽了一下民聲,老百姓對于這位孫知府還是很滿意的。所以,我就認為這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能夠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著實不容易。”
向禹眼眸閃了閃,“你在瀛州買了地?”
“正想著跟干爹說這事呢!”明昭嘻嘻笑,“這幾年弄了些銀子,便想著置產。不為別的,就為那些個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將來有個好歸處。戰爭不可能永無止境的打下去,遲早有天下歸一的一天。到時候,我們這些個曾經做老鼠的人,只怕還是見不得光的。我就想著存些地,將來就算無處可去也可以做個田舍翁。”
向禹倒吸了口涼氣,“你真的就是那個老鼠頭子?”
“噗——”明昭噴笑,“干爹這稱謂著實難聽,別人可都是喊我鼠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