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頤親自來接她,崔氏從前就不攔著,現在兩人的親事落定,就更不會多說什么了。
上了馬車,手里被塞了個手爐,明昭就忍不住的噼里啪啦的開了口,“這是要去哪里?上次留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人就匆匆走了。害的我心里一直跟貓爪撓似的,太折磨人了。我可警告你呀,以后不許說這種沒頭沒尾的話。”
周承頤看著她生動的小表情,滿眼里都是笑。“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探身過來,就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
明昭一張俏臉嗵的就紅了,人也啞了。
周承頤低低的笑,“學院的地址定在了原晉王府的別院,等到路上的積雪清了,我帶你去看看。說起來,上天還是挺疼咱倆的。定親那天是個晴天,算是給咱做了臉。親事定了,就來了場及時雪。”
“你這是要帶我去賞雪嗎?”明昭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誰能想到曾經的小啞巴會長成一枚話癆呢?
“送行!”周承頤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明昭的眸子一縮,“我還以為下了雪,他們南歸的腳步會延緩呢!”
周承頤道:“再不走,還留下過年不成?眼下糧食緊張,白留他們吃飯挺令人心疼的。”
“噗——”明昭沒忍住。
周承頤搓磨著她的小手,“早送走了早清靜。”
明昭道:“那吳韻珊呢?”
一個受了那么重傷的人,不好好養著,還要經受天寒地凍的顛簸的話,只怕是小命不保。
周承頤道:“健全的都送走了,還留個殘廢的惡心人嗎?至于人能不能回到京城,就看她的造化了。”
這話說的相當冷酷無情,明昭卻覺得暖心。若非這個人及時出手,如今癱在床上那個就是她了,這還是好的結局,萬一是頭著地,只怕當場就沒命了。
吳韻珊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那就自己去承受這反噬的后果吧!
南城門冷冷清清,只見三三兩兩進出城的人。
下雪不冷化雪冷,滴水成冰的日子,就是天大的熱鬧擺在那里,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看。
大齊師團離去,北地派了悠州府尹相送,而且也只是送出了南城門。
馬車晃晃悠悠的啟程,雪天路滑,并不是很好走。
打頭的馬車突然停住,車簾掀開,有人探身站到了馬車前緣,仰頭看向城樓。
上面站了兩個重疊的身影,一黑一白。
明昭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咱們這樣子相送,好像很沒有誠意呢!你看看,公主都惱了。”
也不知道李婉妙是不是對他們的注視有了感應,居然停下馬車看了過來。
周承頤冷笑,“那又如何?就算是公主,如今也只有仰望咱們的份兒。”
明昭道:“我以為你所謂的痛打落水狗,是讓我做些什么,原來只是這么高高在上的給她瞻仰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