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只是他很個人的想法,他不愿意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初見,從而影響這個獨立的女孩的判斷,相反的,他還是很高興初見在北大這所中國近代文化思想的發源地和圣殿里,能夠接觸到社會層面更深刻更現實的一面。
想到這里,張云起笑著說道:“你打飯的時候,我聽那個廖琪說,你最近參與主編的《未名湖》雜志發表了好多篇很有名氣的文章,在北大引起了大范圍討論,我媳婦怎么這么優秀呢,在江川能夠發光,在北大一樣煜煜發光。”
初見抿著嘴笑。
溫暖的月光透過樹梢灑下,女孩清澈的笑臉白里透紅。
這個女孩似乎開心,嘴角里、眼睛中和眉眼處,都有著掩飾不住的少女特有的那種開心:“就會亂夸我,哄我開心。”
張云起說道:“哄老婆開心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初見細聲細氣地“嗯”了一聲,隨后她把身體都靠在張云起的懷里,看著天空有一輪圓圓的月亮高懸,未名湖里碧波蕩漾:“云起,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好開心,比高考考了狀元的開心還要開心。”
張云起看著懷里的女孩:“以后我會經常來北大看你的。”
初見笑了笑,隨后又撥了撥腦袋:“不要的。你那么忙,我想你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情,以后有公事來燕京的時候,順帶看看我就行了。云起,我也會好好努力的,腳踏實地的,努力去跟著你的步伐。”
說到這里,初見笑著摸了摸他瘦削的臉頰:“所以以后不要亂夸你的媳婦啦,你的話對你媳婦很重要的,所以我也容易迷失和松懈。其實《未名湖》的那些文章不是我寫的,只是我看了之后,覺得挺有想法,那些學生那么年輕,就能夠寫出那么深刻的文章,我很欽佩,比如《未名湖畔的斯文掃地》,抨擊校園內‘經商熱’、‘考證熱’對學術純粹性的破壞,比如《最后的貴族——精英文化的挽歌》,分析商品經濟下傳統知識分子的身份焦慮,還有《硅谷與書齋:北大人的精神分裂》,記錄了學生在中關村兼職銷售與學術理想之間的矛盾。”
張云起笑道:“這不就是在撅我嘛,掛著一個名牌大學的身份,在外邊招搖撞騙做生意。”
初見怔了怔,隨后坐起看著張云起,抿嘴認真地說道:“怎么可以這么說自己呢,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看待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云起,其實相較于你這些年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們這些學生目前只能算是紙上談兵,不管我們說的多么好聽,都是缺乏現實生活基礎的。”
說到這里,初見又想到了什么,拉著張云起的手,小臉上滿是期待:“云起,你要不要也寫一篇文章給我以你的經歷和角度,寫出來的文章肯定會更具備現實參考意義,到時我登在下一期的《未名湖》上,也讓北大的天之驕子們看看我男朋友的厲害!”
月上中天了。
未名湖畔安安靜靜的,碎銀般的月光塞滿了整個湖面。
春風吹起,柳枝輕拂湖水,漾起一圈圈漣漪,亦如此刻張云起的心。
他看著懷里初見的小臉,清澈、干凈、帶著淡笑,像個乖女孩,他說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你不是說做人要低調,腳踏實地嗎”
“不是的。”初見搖搖頭,說:“我可以低調,我的云起是煜煜發光的。”</p>